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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上官翾羽卻並不怨恨自己的母親,他隱約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母親才不得不懲罰他的。所以猶豫再三,上官翾羽還是放棄了溜出去的念頭,決定乖乖地表現,等母親氣過了,放他出去。
嘆了口氣,上官翾羽跳上了高高的枝頭曬太陽。
自從遠遊歸來,他就發現自己突然會了武功,而且還不是一般般地厲害。這種高過房頂的大樹,他輕輕一躍就能跳上去;隨意一掌就能擊碎堅實的檀木桌椅。但與這種能力相伴的,他時不時總會覺得冷;夜半時分,偶爾還會有漂浮的白影在他身邊悠盪。
再次嘆了口氣,上官翾羽無聊至極,不禁想起了三歲的弟弟,那個從小就喜歡流著鼻涕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跟屁蟲。三個月沒有見到那圓嘟嘟的小臉,說實話,上官翾羽還有些想念。
在樹梢上挑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上官翾羽曬著午後的陽光漸漸睡去。
最近以來,他總是做著相同的夢。夢中是一個仙境似的地方,溫暖而瀰漫著沁人的芳香。在一棵掛滿紅色石頭的樹下,總是有個女孩帶著清亮的笑容對他說著什麼,每當上官翾羽想看清她的容顏時,就會有一層霧氣散開來,濃濃地讓他遍尋不到出路,然後,從夢境中醒來,他就會有一種彷彿忘記了什麼重要之人的感覺。
這次仍不例外,上官翾羽睜開眼時,月亮早已高掛天空,對著星星微笑。
隱隱有哭聲傳來,上官翾羽躍下樹梢前往檢視。
“檀兒?!你怎麼在這裡哭,是誰欺負你了?”過膝的草叢中,上官翾羽吃驚地看到三歲的上官檀縮成一團低低抽泣著。
“哥哥!”上官檀一眼見到自家哥哥,一下就撲了過去。
“到底怎麼了?”上官翾羽抱住上官檀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們說哥哥是地府回來的鬼魅,被孃親關起來了,誰都不能靠近,”在哥哥身上蹭著眼淚,上官檀睜著圓圓的眼睛可憐兮兮地問:“哥哥,什麼是地府回來的鬼魅?我以後都不能跟你玩了嗎?”
“別聽人亂說,哥哥只不過是惹孃親生氣所以才被關起來了,等過段時間孃親氣消了,我再表現好些,就沒事了…”
上官翾羽見上官檀醞釀著眼淚似乎又要哭,急忙帶著他躍上樹梢,“檀兒,你不哭的話我就讓你在樹上玩。”
上官檀新奇於拔高了許多的視野,暫時忘記了掉淚。
“哥哥,我想聽故事。”上官檀突發其想地說。
“我不會講故事,想聽的話改天讓孃親給你講。”
“不!我就要聽故事!”上官檀嘴巴一撇,作式要哭。
“好好好…”上官翾羽無奈地絞盡腦汁開始編故事,從以前孃親講給他的一直到最近夜夜出現在他夢中的,全部說了個邊。然而上官檀仍是眼巴巴地望著自家哥哥,想要繼續聽下去。
正在上官翾羽說無可說地時候,忽然看到有一排火光出現在院前,“檀兒,估計是孃親帶人來找你了,你乖乖聽話不許哭!”說完抱著上官檀跳下枝頭。
果然,上官翾羽一落地就看到自己孃親站在院中。
上官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鼓起萬分勇氣地走到上官翾羽面前。
“娘…”上官翾羽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上官夫人一把抱過上官檀,然後轉身就要走。
“不要!我不走,我要和哥哥一起!”上官檀在上官夫人懷中奮力地掙扎著,上官夫人一個沒抓穩,眼看就要把上官檀摔在地上。
上官翾羽急忙上前接住上官檀,另一手扶住自己孃親。
“別碰我!”上官夫人眼中閃著分明的畏懼,甩開了上官翾羽的手,任憑上官檀又哭又鬧,決絕地抱起他走了出去,沒有回頭看上官翾羽一眼。
舉著火把燈籠的人群尾隨著上官夫人離去,只有上官翾羽一人愣愣地站在黑暗中的院子裡,眼中閃著受傷的淚光,“孃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自此之後,上官翾羽偷偷地出入過上官府好幾次,漸漸地明白了所有人都在怕他什麼;也明白了有生之年,孃親都不會再靠近他,在失眠的夜晚溫柔地抱著他,給他講故事哄他入眠……
日子像黃河泥沙般慢慢淤積,悲傷抬高一點一點將上官翾羽淹沒。
一晃四年過去了,上官翾羽的武功內力越來越強,周身的寒氣卻也相應地愈發濃烈。漸漸地,他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
四年中,他每夜都會夢到那個白色衣裙的女孩對他輕言淺笑,也唯有在夢中,他才能吸取到一絲絲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