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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郎正在聽季心苗講如何泡棉種,泡好棉種後如何植入草木灰與淤泥塊中。聽到院子裡有人高聲立即應了一聲:“在,是哪位找我?”
季心苗聽聲音很不熟悉,於是與齊大郎一同出來了。
當看到馬車旁一身藍衣錦帶的蔣家磊時,一頭黑線:這男人是來當孔雀?
眼前的男人怎麼說呢?今天這一身打扮,讓人無法把他與精明的商人聯絡在一起:只見他高挑秀雅的身材上是一身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下巴微微抬起,明淨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無一不在張顯著他的高貴與優雅。
季心苗撇撇嘴,這人不是有潔癖吧?明明是個奸詐的商人,搞得一副儒雅公子的打扮,就這樣跑到他們這到處是灰土的農村來,他這是來這麼作秀?
“是蔣大公子來了!裡面請!”齊大郎出來也沒想到是這麼一副裝扮的蔣家磊,他只是擔心,蔣公子穿得這麼正式,就不怕髒了衣服麼?
每次來他都吃了這女人的虧,蔣家磊突然覺得自己的聰明才智一旦碰上了這個女人就全不見了。心有不甘心情就不會舒暢,他看著亂七八糟的院子滿眼是嫌棄:“沒有銀子,就連手也沒有麼?這院子這麼髒亂也不知道讓人打掃打掃?怎麼是個這麼懶的女人!”
這人是來找事還是怎麼的?穿得似只花孔雀似的跑到別人家來指手劃腳,莫不是變態了?
季心苗淡淡的說:“蔣大公子,我們齊家是莊稼人家,天天忙著掙飯吃呢。可不是你們蔣家高門大戶,隨時可以叫下人來掃院子的。農村裡人,天天都在地裡刨食都來不及,哪有裡閒功夫把院子打掃得一塵不染?如果蔣公子覺得這地會沾了您大爺的鞋,還請大爺回自己的馬車,有話您就坐在馬車上說吧?我們就不請您進去坐了。”
蔣家磊一愣隨即惱了:“你這女人,我說一句你就說上十句,還是不是個女人!”
季心苗就是氣他這副孔雀樣,特意氣他:“是不是女人我相公很瞭解,蔣公子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
“你…算了,好男不與女鬥!就你這性子,也只有齊大郎能受得到你!老王,讓人把那車上的東西搬下來,放到那廳子裡去。”蔣家磊從不知道自己能輕易發火,等他意識到自己失態時,紅著臉立即吩咐車伕來掩飾尷尬。
“慢著!請問蔣公子這車上是什麼東西?無功不受碌,還請公子說明為好。”季心苗一聽說讓人下東西,立即制止車伕。
這時,只見車簾一掀從車內閃出一個身影,只見他一身白絲錦袍繡著暗紫金竹枝,腰繫一根同色系紫金腰帶。十五六歲年紀,齒白唇紅臉俊身挺,好一個俊雅的公子。只是他一開口就把那份俊雅完全給破壞了:“大表哥,你是說你年前送去家中的蘑菇是這個女人種的?”
一出口就是沒教養的表現,季心苗眼一抬理也沒理這個孩子。當然,這公子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孩子,這也是季心苗不想與他計較的原因。
不能怪季心苗不懂權勢,她沒有在蔣家做過丫頭,所以骨子裡不會有那種奴婢的自卑。
“表弟,不可無禮。”蔣家磊見自己表弟的話讓季心苗微怒了,突然正常起來。他是來這齊家談生意的,又不是來這裡漲氣的。雖然剛才他也藉機出了口氣,可是在表弟面前他得有表哥的架子。於是他趕緊喝令表弟,不讓他出口不遜。因為他知道,這表弟可是舅母寵大的,他一旦撒起脾氣來,要鬧得不開心。
林琛眼皮一暗:“表哥,哪裡是我無禮了,是這女人說話太放肆了!你可是蔣家最年輕的當家人,她竟然對你這麼無禮。什麼叫無功不受碌?你拉來什麼她接著就是,還能輪著她左推右拒的?”
季心苗本不想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只是他越說越過頭,於是冷冷的說:“齊家不是你蔣家的佃農或下人,要不要你蔣家的東西,我想我們自己還是能作主的。雖然齊家只是一般的莊戶人家,可做人的骨氣還是有的。蔣大公子,你蔣家的東西我們受不起,請回吧!”
“你…”林琛沒想到季心苗一個普通的農戶竟然不怕他,要知道他在京城可是人見人怕的鬼見愁。
季心苗撇撇嘴,這會他知道教訓別人了?仔細的瞅了一眼一臉正色的蔣家磊,她在內心暗腹:這人還真能變臉呢。
見院子裡的氣氛一時尷尬,蔣家磊後悔極了,他真的不應該一時心軟讓這魔頭表弟給纏上了。眼見他要發作,於是蔣家磊立即臉沉了下來:“表弟,我來齊家是來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