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痛定思痛(第2/2 頁)
趙?想想也對,鄭重向她道歉:“對不起,是我莽撞了。”
她一道歉,煙霞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這可不敢當,我並不是責備你什麼,只是怕你有意外,才多說了兩句。”她收了碗拿下去,又倒了碗茶來:“趙姑娘喝口茶吧,一會兒陪我們世子玩去。”
趙?喝了茶,任由她幫自己重新梳了頭,整理了衣服,便跳下床跑到高楨書桌邊,對他說:“楨哥哥,方才多謝你了,王妃沒有責怪你吧?”
高楨放下書本,有些委屈地看著她:“母妃沒有責怪我,可你到底哭什麼呢?”
趙?抿了抿唇:“我聽到王妃說,我爹孃死了,所以才哭的。”
高楨吃了一驚,忙道:“原來如此,我竟沒發覺,是我疏忽了,真對不住。”又拉過趙?的手,非常認真地安慰她:“好妹妹,請你節哀順變。”
趙?道了謝,又看看門外,便回頭問煙霞:“我想去祖母那兒,可以嗎?”
煙霞蹲下身:“在這裡不好麼?趙老夫人還病著呢。”
“就因為祖母還病著,所以我才要到她身邊去。”趙?正色道,“我是孫女,應該去照顧祖母。就算我人小,什麼都做不了,至少可以安慰她。”
煙霞驚歎,高楨輕聲對她說:“母妃罰我在房裡讀書,你帶她去吧。”煙霞忙答應了,抱起趙?走向了東廂房。
張氏坐臥在床上,正由秋葉服侍著喝下一碗藥。她雖然依舊病容憔悴,但已經不再流淚不止,看起來反而精神了些,見孫女兒過來,有些吃驚:“大姐兒怎麼又過來了?”
煙霞笑道:“趙姑娘說,祖母病了,她身為孫女兒要來照顧祖母,即使年紀小做不了什麼,至少可以安慰安慰老夫人,真真是孝順極了。”
張氏心下感動,把孫女抱過來:“傻孩子,你還這樣小,過來做什麼呢?”嘴裡雖這麼說,心裡卻是高興的,摟著孩子不停輕撫著。
趙?很認真地對她說:“祖母,父親和母親去世了,我們心裡很難過,但我們還要繼續活下去的。祖母要好好養病,哥哥也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不但要為爹和娘報仇,還要活得很好很開心,爹孃在天之靈才會放心。”
張氏訝然,眼圈又紅了:“郡公爺讓你開了竅,也不知是你的幸還是不幸,哪家孩子象你這麼小,就知道這些呢?”她低頭拭淚,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也罷,連孩子都懂得的道理,難道我這把歲數了還不明白麼?再傷心也不能傷心一輩子,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我該振作起來啦!”
廣平王與張氏一行人只在柳林鎮上停留了三天時間,汪四平那邊就傳來訊息,前往高唐的兩個人回來了,據說已經把那些家生婢僕的屍首安葬妥當,但因為其中一人身體不適,所以比預計的晚一天回來。而另一名船隊的人回來後,發現汪四平將所有死去的侯府下人都裝殮完畢,連運送的船都僱好了,船工們卻還停屍在河邊隨意搭的草棚裡,十分不滿。汪四平只得推說認不全船工的長相姓名,只能等待他回來再進行辨認,因此才會有所拖延,又多給了他一筆銀子,他才消了氣,把那些同伴們進行了火葬,然後將骨灰分別裝甕,標記了姓名,拿個大箱子裝好,才算是妥當了。
船工們客死他鄉,不便運送骸骨返家,只能進行火葬,將骨灰送回去。
汪四平處理所有人的屍首,都是秘密進行的。沉沒的船隻上的人,除去存活的張氏、趙瑋趙?兄妹和秋葉外,幾乎所有人的屍首都找到了,只有趙?的乳母珍珠嫂不見蹤影。
廣平王的護衛只在河岸上建南侯船隊曾經停靠過的地方找到一隻繡花鞋,據秋葉辨認,正是珍珠嫂的。張氏推測,她當時被建南侯命人以船槳敲打,沉入水中,興許是隨著水流漂到下游去了,黑夜裡誰也看不清,此時要再尋找,已經不容易。廣平王便打發一名護衛跟本地官府打了聲招呼,讓他們仔細留意,若發現珍珠嫂的遺骸,便好生裝殮了,安置在附近的廟裡,然後打發人送信去奉賢給張氏。她救了趙?的性命,張氏祖孫都希望能好好安葬她。
廣平王命人另僱了兩條大船,等汪四平所僱的船隻出發後半個時辰,也從柳林鎮啟程,沿運河南下往上海去了。
與此同時,一匹快馬也離開了柳林鎮,將廣平王寫給皇帝的親筆信送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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