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審問(第1/3 頁)
一說起這個小人,汪四平顯然激動了很多:“正是二管事高成!他本來只是在外院做個小小的採買,因討得了大奶奶的歡心,被提拔上來做了採買上的管事,如今已經爬到府中二管事位子上了。這次回南邊,他原不在隨行人員名冊上,也不知是哄得哪位主人開了口,將他臨時安插進來,這一路上沒少巴結侯爺,說話做事捧高踩低,常常在侯爺面前說老夫人與二老爺的不是,若不是他處處進讒言,侯爺怎麼也不至於糊塗到這個地步,對老夫人與二老爺見死不救哪!”
廣平王聽到這裡,挑了挑眉。大奶奶?這莫非是趙?那小娃娃提到的那一位?
張氏也想到了這一點,若這高成真是蔣氏的人,那這小人進讒言的內幕還沒那麼簡單,想不到她一時心軟,不忍見趙澤無知小兒前途盡毀,竟然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兒子媳婦!
張氏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暈死過去,帳內諸人一時慌亂,廣平王忙命人將張氏送回馬車休養,又繼續審問汪四平:“你說這高成小人向建南侯進讒言,建南侯方才如此冷酷狠辣,那若沒有高成在,建南侯又會如何?他會丟下繼母兄弟見死不救麼?會命人殺死沉船上逃出性命的人滅口麼?”
汪四平猶豫了,他倒是想說不會,但想想主人建南侯那糊塗勁兒,也不敢誇下海口,否則堂堂一位侯爺,居然任由一個管事擺弄,犯下弒母殺弟的大罪,豈不是顯得太過無能了?最終他只能說:“若無小人進言,侯爺心中或許會對老夫人與二老爺不滿,或許會見死不救,但還不至於趕盡殺絕,連僕役都不肯放過……”
也就是說,對繼母和弟弟就未必會輕鬆放過了。
廣平王心裡有了數,對建南侯的性情不由得皺了皺眉,如此無德惡人,真真枉為老郡公血脈!即便看在老郡公的份上饒他性命,日後也絕不能重用他了。
他又問汪四平:“建南侯走得如此倉促,臨行前都是如何吩咐爾等的?他就只是吩咐你們將老夫人與趙二爺的遺體收殮好,運回老家就算了麼?”
汪四平小聲答道:“侯爺本打算派人找到所有沉船上的人,無論是死是活,都一概不許留得性命在,事後只推說是風雨太大不慎落水就罷了。誰知有人尋到我們,說救起一人,侯爺怕走漏風聲,推說不是我們的人,又派人去滅口,囑咐了派去的人,事後直接回高唐的莊子,不要再回船上來,以免被人發現。高成又勸侯爺,也不知那救人的商隊從那被救之人嘴裡聽說了多少,不如一併滅口了事,然後將人尋個偏僻之地埋了,也沒人會發現。”
廣平王一聽就冷笑:“這高成還真是能幹得很,不相干的人都不肯放過,果然是個小人!”不怪他惱怒,若不是皇帝不放心,堅持要他多帶幾個護衛,興許他堂堂皇子貴胄,昨晚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運河邊上了,他嬌妻稚子俱在,受此池魚之災,豈不冤枉?建南侯真真是罪該萬死!
汪四平縮了縮腦袋,身上微微發著抖,他自打知道這找上門來的“商隊”主人是哪一位,就知道自家主人前途不妙了,又怎會不明白自己方才這番話是在火上澆油?只是事已至此,幫著建南侯說話,他也沒有好下場,何不索性實話實說?他本是老郡公在時提拔上來的,雖心裡更偏向建南侯趙炯,但看到他如此心狠手辣,心裡多少有些驚慌。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趙炯襲了爵,夫人牛氏主持中饋,定會提拔心腹之人接任大管家之位,他如今接下了善後的髒活,事後若是高成再向侯爺進幾句讒言,他說不定就要被滅口,好為後來者騰位子,而高成卻能從此風光無限,他才咽不下這口氣呢!
想到這裡,汪四平便接著道:“那高成不但勸侯爺滅口,還說,商隊畢竟是外人,不比自家僕役,要下手容易,事後卻不免會有風聲傳出,萬一被人發現他們商隊出事時,侯爺一行就在附近,就不好了,不如早早離開,還要儘可能大張旗鼓地走,讓所有人都瞧見,好擺脫嫌疑,只要留下幾個人將痕跡收拾乾淨即可。侯爺答應了,又吩咐小人,若是收殮到的屍首上有什麼不對,就略作掩飾,掩飾不了就索性一把火燒成灰,千萬不可讓人看出破綻來。萬一驚動本地官府,可以推說是遇到了河上的水匪,責成官府中人追剿,以侯府的名義,問本地父母官縱匪行兇的罪名,直到他們不再過問為止。”
廣平王似笑非笑:“果然是個人才,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在建南侯府做個小小的二管事,果然是委屈了他,合該有個更好的去處才是。”
汪四平不敢出場,將頭垂得低低的,等了半天,才等到廣平王的下文:“隨你留下來善後事宜的幾個人,你都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