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顯靈(第1/2 頁)
白幡好好的,為什麼會忽然折斷?
在場眾人感受著陣陣陰風,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將視線轉移到老郡公的棺槨上,心裡對張氏“郡公爺顯靈”的說法已經信了七八分。
趙炯忽然發起抖來,顫聲低喃:“我沒有……我沒有殺弟弟,我沒有!你們不能冤枉我,父親,你不能冤枉我啊!!”他越說越激動,直接撲到棺槨前了。
張氏含淚罵道:“你還有臉說冤枉?你弟弟弟媳的棺木就在後面看著你呢!若不是你,他們怎會客死異鄉?!”她向天哀嚎:“郡公爺,你看見了嗎?你最寵愛的兒子,最寄予重望的兒子,唯一的嫡子,叫這個不孝子給生生害死了呀!”說完眼前發黑,整個人都要虛弱得軟倒在地了,秋葉連忙死死扶住她,掉淚不止。
這時候,又有一根白幡折斷了,這回正正打在了趙炯的頭上,輕輕的“咚”一聲,掉落地面。
周圍一片死寂。
若說方才那根折斷的白幡只是讓在場眾人有七八分相信老郡公真的顯靈了,現在就成了十分,大家害怕之餘,更多的是關注著趙炯的反應。被死去的老爹當眾指責,他還有臉說出什麼話來?
趙炯確實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他渾身都在發抖,心中更多的是恐懼。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派人殺死同父異母的嫡出弟弟,但他見死不救是事實,命人將活下來的僕人滅口也是事實,這個罪名他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而亡父這時候死後顯靈,是真的很生氣吧?亡父打算如何懲罰自己?在那一瞬間,他好象看到了亡父臨死前的模樣,受到的刺激更大了,顫抖的幅度也更大。在外人看來,他臉色灰白,汗如雨下,一副隨時都要怕得暈過去的模樣。
高成小心翼翼地爬過去:“侯爺?”趙炯沒反應,他嘗試著伸手輕輕拍了趙炯的手臂一下:“侯……”話還未說完,就聽見趙炯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將高成掀到一旁,奪過僕人手裡的馬韁,翻身上馬就衝過人群向城外急馳而去。
眾人都愣住了,遲遲才反應過來。趙炯這是……害怕得逃走了?
張氏緩過神來,見狀連連冷笑,看著老郡公的棺槨,又默默流下淚來。她如今是真的確信,郡公爺在護著他們母子祖孫,若不是不肖子孫太過心狠手辣,她的兒子媳婦是不會死得這麼慘的。她心裡念著亡夫的情義,決心一定要把孫子孫女教養好,重振趙家門楣。
趙炯跑了,高成沒了靠山,縮頭縮腦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趙煜則一臉尷尬,剛才他被族叔揍了一頓,身上還在疼呢,想要出面說些什麼,又覺得眾人都在鄙視他,他羞愧難當,猶豫著不敢站出來。
最後是八老太爺站了出來:“別都堵在城門口了,不夠叫人看笑話的。今日也不知是誰算的吉日,哪裡吉了?趕緊把棺槨都抬回家去,重新裝殮,另擇好日子下葬。焯兒兩口子才回家,也不必急著入土,該辦喪禮的就辦喪禮,別學小家子不計較,在家只停靈三天就下葬,這是誰家的規矩?!”
他是趙家如今輩份最高的長輩,有他發話,張氏又無異義,眾人自然是要照辦的。於是趙老郡公這次入土儀式,有了個轟轟烈烈的開頭,卻是虎頭蛇尾,背地裡還給奉賢人民留下了無數談資。
張氏被人攙扶著回到趙家二房老宅,在前院正屋坐下,便有汪四平帶著一眾僕役前來拜見,張氏沒有精神,就讓他們先回去。汪四平落在最後,小聲向她請示:“先前老奴被侯爺責備辦事不力,撤了管家之職,許多事都未能插手。二老爺和二太太的棺木,都是草草置辦的,簡薄得很。老夫人既然回來了,是不是……把這些都重新置辦過?靈堂也該支起來了,還要正式給各家各戶送信。先前這些事務全都是草草帶過,侯爺也不曾公開告知親友,只有幾戶常來常往的人家聽說了二老爺二太太的事,過來簡單祭拜過……”
張氏稍稍振作了精神:“你果然是個細心人,這些事確實不能拖,就都辦起來吧。你在侯府做了幾十年大管家,論才幹,論經驗,誰都越不過你去,這等大事,還是要交給你才能放心。”
汪四平心下大喜,面上卻不露,恭敬施了一禮退下去了。
高成聞訊,心裡恨得不行,可他不敢到張氏面前說什麼,只能不停地打發手下嘍羅去尋建南侯趙炯。
趙炯卻是真的遭了報應了。他騎馬飛奔到野外,原來不過是想逃避發洩,誰知他太過激動,早已喪失了理智和冷靜,不停地鞭打身下坐騎,那馬吃不住疼,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終於忍受不住,慘叫著也發起了瘋,把他摔到地上去,自個兒跑走了。
趙炯被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