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抽絲剝繭(第2/3 頁)
了,剩下的是布料、書籍等物。張氏想著布料這種東西,積得久了,花樣就過了時,顏色也不再鮮亮了,白放在那裡太可惜,便讓秋葉挑揀著,將那些不耐久放的料子拿出來,絹的、布的、紗的、羅的,留一半下來給這宅子裡的丫頭婆子們做衣服穿,另一半裝車帶回奉賢去。一些比較珍貴的料子也帶回去,中上等的尋常綢緞,就都給了秋葉夫妻。
書籍卻是要仔細檢查的。張氏親自一箱箱開啟來看,放上防蟲蟻的香藥,看到有哪本書是自己祖孫三人用得上的,就抽出來另外放了,同樣預備裝車運回奉賢去。這一打包,她的行李又多出了三車。
等忙完這些事,天又快黑了,張氏便留秋葉母子在家用飯。魯雲鵬又過來蹭飯,張氏也高興得很。只是沒想到,等吃過飯,魯雲鵬與秋葉夫妻對視一眼,便讓丫頭將孩子抱下去,請求張氏摒退左右,但把趙瑋留了下來。
張氏見魯雲鵬神色嚴肅,知道他定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說,便照著做了。趙瑋親自關上房門,回身問魯雲鵬:“先生。可是廣平王殿下那裡有什麼吩咐?”他才做過一回秘密信使,正在興頭上呢。
魯雲鵬接下來說的話卻大出他意料之外:“秋葉提起老夫人從前用慣的一座白玉炕屏不見了,我想起曾經在同僚家裡見過這麼一座,還以為只是巧合,今日便與人換了班,仍舊回皇城去執勤,與那位同僚拉了幾句家常,然後尋了個藉口,到他家裡坐了一小會兒,再次看到了那座相仿的白玉炕屏。”
秋葉點頭道:“老夫人可還記得。那年瑋哥兒剛滿週歲不久。二太太抱了他到您屋裡炕上玩耍。老夫人正在抄經呢,瑋哥兒原本還算乖巧,不知怎的忽然鬧騰起來,一腳把那炕屏踢翻了。正好倒在炕桌旁,瑋哥兒又一腳踢開了炕桌,硯臺被打翻了,墨汁流了一炕,那炕屏也沒能逃過去。事後雖然將墨汁拭乾淨了,但因那紫檀木架子底足下方,有個工匠留下來的印記,被墨汁染黑了一半。您就說,索性全塗黑了吧。省得一半黑一半白的難看。”
趙瑋臉色有些發紅,他完全忘了有這回事了,張氏卻是記得的:“確實有這件事,那工匠也是有名號的,卻只有這一個東西的印記。是被墨汁染黑了。”她的眼神猛地變得銳利起來:“你那同僚家中的白玉炕屏,連這個印記也有麼?!”
魯雲鵬點了頭:“千真萬確。我藉口賞玩東西,把炕屏拿到手上翻來覆去地瞧過。秋葉事先還給我畫過炕屏和印記的式樣,全都對上了。”
張氏的神色有些複雜:“你這同僚是誰?”
“他姓張,家世倒還罷了,但有一件事,老夫人不可不知。”魯雲鵬頓了一頓,“他管穎王正妃叫一聲姑姑,是穎王妃的堂侄兒。這東西正是他從他堂姑姑那兒討來的。他說他和他姑姑都喜歡玉石類的東西,穎王妃年輕未出閣的時候,連梳頭的梳子、裝脂粉的小匣,都是玉做的,婚後貴為王妃,就更不用說了。穎王府裡如今有了什麼玉器,也都是先緊著她挑的。但如今她臥病多年,王府裡是側妃當家,她還要憂心兒子的身體,也沒心情再理會這些東西了,見堂侄兒喜歡,隨口就把東西賞了他。據他說,那炕屏也是別人孝敬穎王妃的。”
張氏的臉色非常難看。白玉炕屏是郡公爺送她的,是丈夫的一片心意,不慎流落在外,就夠讓人惱火的了。如果是落在別人家還好,怎麼偏偏是穎王府?穎王為了一己之私,要扶持趙家小長房,差點害得小二房的趙焯夫妻死不瞑目,張氏早把他當成是仇人了。
更讓人生氣的是,秋葉提醒了她一句:“本該放在家裡庫房的東西,為什麼會到了穎王妃的屋裡?若是小長房奪宅子的時候拿走的,盧媽當日到奉賢就會說了,她沒說,證明東西當時還在。大壽看著宅子,又是怎麼讓人把這麼大的東西運出去的?若只是下人求財,偷賣主人東西,那為什麼會看中了這座炕屏?它雖然值些銀子,可出手不易,想要藏在身上偷運出去,也容易被人發現。現放著那些零碎好糊弄的金銀器和上好的茶具不偷,拿這樣有名有印記的東西,莫不是糊塗了?我覺得,把東西弄出去的人,不是為了求財那麼簡單。這炕屏正好是玉器名錄上的第一件,又是讓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興許偷東西的人,並不是隨手拿了件值錢的東西就擺,而是照著冊子選的。”
冊子一本在奉賢,另一本在盧大壽手裡。如果真是照著冊子拿的,誰的嫌疑最大,簡直不用多想。
趙瑋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盧大壽自己把東西拿走了?可他是盧媽的兒子啊!”
張氏也覺得這不可能,但盧媽是盧媽,盧大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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