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奏本(第2/3 頁)
動作,想盡快學會做這件事。
張氏看著小兄妹倆的模樣,心下一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裡有了更多的勇氣。她已打好了腹稿,便拿起筆,蘸上孫子親自為自己磨的墨,開始了洋洋萬言。
張氏寫的是呈給皇帝御覽的奏本,寫完後,秋葉已將蠟燭換過了兩輪,趙?趙瑋也頂不住肚子飢餓,吃完一頓飯了,只有張氏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張桌子。夜已深,趙瑋坐在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磕睡,趙?則是扒在桌面上,彷彿不經意地去看她寫了什麼東西。
張氏在向皇帝請罪。
無論趙炯是庶出,還是記在元配名下的假嫡,在張氏進門後,她就是他的母親。兒子做下不孝不悌之事,她身為母親,有教養不力之責。她認下這個罪名,認為兒子趙炯不配繼續做郡公爺的兒子,怕他會有辱郡公爺的清名,所以她懇請皇帝做主,為她懲治這個不孝不悌的兒子。
張氏請皇帝不要因為念及郡公爺的臉面,就對趙炯從輕發落,因為在奉賢縣城門口,郡公爺在天之靈當著所有鄉民的面,指證了趙炯的不孝,而他之所以會墜馬癱瘓,也是郡公爺對他的懲罰。郡公爺在天之靈,是不會原諒這個孽子的。
另外,趙炯在郡公爺死後,就對繼母嫡弟多有薄待之處——張氏在此處舉例若干——又對外隱瞞,還在皇帝面前裝作孝子模樣,他妻子兒子媳婦孫子……所有人都對此視若無睹,他妻子牛氏甚至比他還要刻薄些,公公死後未過頭七,就直接帶人把婆婆趕出了正院。張氏深感趙炯的妻子兒孫品德不佳,怕他們不堪大用,日後會藉著郡公爺生前的名望,做下錯事,壞了郡公爺的名聲,所以她懇請皇帝,若真有那一日,請公平公正地治他們的罪,別讓不肖兒孫連累了郡公爺的清名。
最後,她感謝了廣平王一家的救命之恩,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皇帝教育得好,所以皇恩浩蕩。為了報道皇帝的恩情,她非常誠懇地向他請辭爵位——因為在老家不停地有人對她說,趙炯犯下過錯,爵位必須換人繼承了,而趙焯生前是郡公爺嫡子,他們小二房才是真正的嫡支,理應繼承建南侯爵——可是張氏卻認為,趙炯的爵位是名正言順由朝廷頒與的,郡公爺生前也認可他的世子地位,她對那個位子絕對沒有覬覦之心,更何況如今她親生兒子已死,要爵位又有何用?雖然有孫兒,但年紀還小,看不出日後才能如何,就怕他沒有出息,不能為朝廷效力,白頂著一個侯爵之名。
朝廷封爵,是為了讓人出力的,不是讓人吃白飯的,趙家子弟,怎能尸位素餐?所以她堅決請辭爵位,孫子若有出息,將來自會有錦繡前程,不必守著一個爵位不放。
趙?看到最後,好不容易才掩飾住臉上的異樣。祖母這一封信倒是寫得好呀,雖然主動把爵位給丟出去了,但卻把小長房給黑了個透,這下看小長房的人還怎麼爭那個爵位!而且以母親的身份去罵趙炯,有誰能指責她不對呢?
張氏寫完全文,已是筋疲力盡了,但精神卻出奇地振奮。秋葉有些擔心地送上了參湯,她喝了,長吁了一口氣,看著坐在面前的孫兒孫女,露出了一個放鬆的笑容來。
到了第二日,等廣平王看完張氏所寫的奏本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張氏卻是滿臉輕鬆:“殿下只管把我這奏本往皇上跟前遞吧,爵位於我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打緊。我們母子祖孫,從來就沒打過那東西的主意!”
廣平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鄭重向張氏行了一禮,張氏忙道:“殿下何至於此?快快請起!”
廣平王卻搖頭道:“我要向老夫人請罪,昨日我說了許多話,事實上還有一件事是瞞著老夫人的,當時只想著老夫人不一定能明白,只需要知道事情輕重就好,沒想到老夫人卻有這等決斷,卻是我小看了您老人家。”
張氏面露詫色:“殿下有事情瞞著我?不知是什麼事?”
廣平王嘆道:“昨日我說的話多少有些危言聳聽了。事實上,太祖皇帝在時,曾親口教導過兒孫們一句俗語——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若有人想造反,必須得有親信可靠的軍隊做後盾。建南侯府固然因趙老郡公之故,在軍中威望頗高,因此被穎王看中,但趙炯父子又不曾領兵出戰,求趙老郡公的舊部辦點小事還可以,涉及謀逆,人家又不是傻子,怎會答應?”
張氏不解:“那殿下昨日為何那樣說?!”
“我並非有意隱瞞。”廣平王坦然道,“只是不想讓您知道太多內情,怕您難過罷了。不瞞您說,投靠了穎王的,只怕不僅僅是幾個文官,軍中也是有人的,地位還不低,不過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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