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許諾(第1/2 頁)
廣平王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事實上,我也不清楚,甚至不知道被拉攏過去的,究竟有多少人,都擔當何職。但有一事可以肯定,穎王素來聰明,若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可他在建南侯府之事上表現得如此詭異,甚至不顧田尚書的名聲,讓田尚書說出那等荒謬的話,絲毫不顧後果,必定有他的緣故。”
張氏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總覺得他其實清楚是哪些人涉嫌投靠了穎王,只不過是不欲洩密而已,為什麼?是怕她會念及往日情份,在書信裡提及,打草驚蛇嗎?她嘆了口氣,她雖是內宅婦人,卻也知道事情輕重,怎會這樣做呢?
她對廣平王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自有皇上、殿下,與朝中諸公費心,至於投靠了穎王的郡公爺舊部,不管是哪一位,他若真的鐵了心,要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也就是違背了郡公爺生前的教誨,無論他日後有何下場,都是他應得的。”
廣平王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為她的深明大義而感動,鄭重道:“老夫人放心,父皇絕不會冤枉無辜清白之人,也不會讓有罪之人逃脫。”
這話不知說的是投靠穎王的武將,還是趙炯?
張氏淡淡一笑:“皇上做主,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她問廣平王:“穎王之事,皇上想必早已有了腹案吧?”
這個問題廣平王還真是難以回答,皇帝一直以來對穎王這個幼弟,都是既忌憚,又寬容的,忌憚是因為自己差一點被對方搶走了儲位、帝位,寬容是因為他在太祖皇帝臨終前曾發誓要厚待這個弟弟,絕不會傷弟弟性命。他從小就是個規規矩矩的老實人,被所有師長教養成“仁人君子”,結果就是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總要考慮輿論,是否有損他仁君的聲名,哪怕各種跡象都表明穎王在拉攏朝臣,心思叵測,可只要穎王沒有真的公然謀逆,皇帝就沒有對付他的意思,讓幾個皇子與朝中大臣們都忍不住抹了一把汗。不過,穎王要是真的做了什麼,皇帝自然不會放任,頂多是不殺他,改為圈禁,也算是全了他在先帝面前發下的誓言。
廣平王作為參政最久的皇子,心裡對自家父皇的脾性可說是再清楚不過了,但這種事他沒法老實跟張氏說,只好道:“老夫人放心,父皇心裡有數的。”
張氏點了點頭,忽然抬頭盯緊了廣平王的雙眼:“殿下,皇上若想要對付穎王,阻攔他的謀逆之舉,必然要弄清楚他手下有多少追隨者。你方才也說了,太祖皇帝早有教誨,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穎王要造反,最要緊的是軍隊,而軍隊裡投靠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郡公爺的舊部。也就是說,皇上必定要先查出這些人是誰吧?如今皇上遲遲不肯下旨處置趙炯,奪去小長房的爵位,莫非是想迷惑穎王與田尚書等人,讓他們以為奸計得逞,那隻要小長房的趙?繼承爵位,自會有人與他聯絡,到時候皇上還怕會不知道投靠穎王的是誰麼?”
廣平王聽得有些目瞪口呆,張氏的話聽起來頗有道理,可父皇真的是這麼想的麼?他有些拿不準了,以父皇的性情,不象會作出這種決策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某位重臣策劃的。他需得回到京城後,才能弄清楚真相。
張氏見廣平王沉默不語,反而以為自己是說對了,但這種秘事不是她該過問的,便淡然一笑:“殿下不說也行,老身心裡有數。”
廣平王糾結地看了她一眼,很想跟她老人家說實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身為人子,還是要為尊者諱的。他總不能說這種很是帶了些權謀色彩的計策不象是他那位愛惜仁君名聲的父皇能做出來的事。
張氏想了想,正色對廣平王道:“殿下,我是婦道人家,朝廷上的事我不懂,但親王謀逆,絕對是應該阻止的,皇上要做什麼,我絕不會過問,若想借建南侯爵位行事,我也沒有二話,只是有一點,還望皇上開恩。”
廣平王忙肅然道:“老夫人請說。”
“趙炯必須依律認罪受罰!”張氏咬牙道,“也許會有人說他是郡公爺的兒子,皇上應對他從輕發落,也許會有人說他如今已然癱瘓,也算是受了懲罰,就不必趕盡殺絕了,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兒子也是郡公爺的親骨肉,憑什麼白白死了?犯下大罪之人,就該受罰!”
廣平王鄭重道:“老夫人放心,父皇絕非不辨是非的糊塗之人,趙炯罪名確鑿,我便是證人,豈容他翻供?甚至連趙炯之子,我也可以在此向您許諾,絕不會容許他得到建南侯的爵位,就讓他看得見摸不著,永遠都好象有望承襲,卻遲遲看不到旨意。我原擔心這樣會害瑋哥兒遇險,但老夫人既然下了決心,寧可捨棄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