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暗湧(第2/2 頁)
局勢就不可收拾了。
北方邊境眼下還有清人在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反撲,邊軍是絕對不能亂的!
趙老郡公還有幾個昔年的得力下屬,如今成了皇城禁衛軍的主官,萬一連他們都被煽動了,後果更不堪設想。
廣平王一點一點地為張氏分說清楚,然後道:“這並不是本王胡思亂想,京中有訊息傳來,田尚書為趙炯一家說過情後,出宮沒有回家,直接就去了穎王府。當晚,穎王府就有人到建南侯府去了。本王送信給父皇,父皇又有心隱瞞,外界原不知道趙炯殺弟之事,趙家小長房的人也不知道本王救了老夫人祖孫,可在那之後第二日,趙?就代父上折請罪,田尚書又在旁幫腔。若說他們之間沒有勾結,誰會信呢?”
張氏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她雖自認不是個蠢人,眼裡不是隻有自家宅門裡的那一畝三分地,但身為內宅婦人,確實見識有限。她萬萬沒想到,郡公爺離開軍隊這麼多年了,還有人盯著他子孫對軍隊的這點子影響力,便公然顛倒黑白。倘若牛氏與趙?昏了頭,為保爵位與穎王勾結,真的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後人評說起來,會不會將責任推在郡公爺身上?即便不怪郡公爺被逆黨利用,趙炯一家被捲入其中,趙家的名聲也是挽救不回來了吧?
還有那些敬著郡公爺,哪怕郡公爺死了都願意聽他生前號令的軍中武將們,他們都是郡公爺生前極為看重的,倘若真的讓趙炯一家子連累入罪,她日後到了九泉之下,要如何向郡公爺交待?
張氏的身體在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趙家今日的顯赫,也是她丈夫浴血奮戰幾十年換來的,幾個生來就安享富貴的不肖子孫,從來沒受過苦,憑什麼為了一點私心就將先人的功績化為烏有?!
她沉默良久,才沙啞著聲音道:“殿下,朝廷上的大事我不懂,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郡公爺的大好名聲被不肖子孫敗壞!郡公爺的舊部們,昔年也曾到家裡來作客,不少我都是見過的,雖說郡公爺辦後事時,他們來了,我都沒能見著,但想必他們還記得我是誰。我一會兒就寫信給他們,將趙炯的所作所為一一告知,將郡公爺死後我們母子所遭受的薄待也一一告知,絕不能讓他們不明真相地被人哄騙了!若真有居心叵測之人意圖收買他們,他們也能及早警醒!”
廣平王聞言十分驚喜:“老夫人若能這麼做,那就再好不過了,對那些將軍們而言,您的話比旁人可信一百倍!”又建議:“本王府裡的護衛統領範本章,在護送本王回京後,便要被調往遼東前線任職了,若您不嫌棄,不妨將信交給他,讓他代為送達?也免得還要臨時抽調人手,倘若中途被人截了去,豈不糟糕?”
張氏想了想:“範大人若願意替我送信,自然再好不過,只是光靠他一人,恐怕還有不足。鎮江總兵原也是郡公爺舊部,他兒子娶媳婦還是我做的媒呢,鎮江離此不遠,待我修書一封給他夫人,他知道了,自會打發人來附近探聽真相。他往日在同袍裡就是人緣極好的,常年與舊日同袍通訊,逢年過節也會派人來向我們夫妻請安。趙炯做了什麼,他知道了,自會告訴其他人,再加上我給其他將軍們寫的信,不怕他們認不清趙炯夫妻的真面目!”
廣平王露出一個微笑:“老夫人想得周到,就這麼辦吧。穎王與田尚書無緣無故,怎會幫趙炯一家保住爵位?為的自然是趙老郡公在軍中的威望。只要趙炯一家在軍中無法使喚動任何一人,穎王又怎會再為他費心神?爵位之事自然就不必擔心了,況且,本王並不認為,父皇會聽信田尚書所言。”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提醒張氏一件事:“瑋哥兒的安危,還請要千萬小心。本王看京中傳信,似乎田尚書一直在說瑋哥兒身子骨弱,恐容易夭折,因此父皇與眾大臣才會擔心趙老郡公的爵位日後無人承襲。雖說奉賢與京城相隔甚遠,但擋不住有人利慾薰心,見父皇遲遲不肯應允,便暗中派人加害瑋哥兒。父皇對趙老郡公十分敬重,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才過世,子孫便淪為白身,到時候就只能便宜趙炯的後人了。”
張氏肅然道:“殿下放心,老身理會得。”
廣平王離開了,他會在奉賢縣城逗留一晚,明日等張氏的信寫好了,再帶著一起離開。
他走後,張氏獨自坐在堂屋中,沉默了許久。直到夜色降臨,秋葉輕手輕腳地進來點亮了蠟燭,她才靜靜地出聲:“去把瑋哥兒和?姐兒抱來,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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