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心灰意冷(第1/3 頁)
趙瑋聽得笑了:“你這促狹丫頭,怎麼偏哪這個事兒說嘴?姑媽的孫子仕英,雖與我同歲,但也就比我大兩個月罷了,他又長得瘦小,看起來其實還沒我大呢。只是他要對著我喊表叔,心裡頭大約是不服氣的,偏偏當著他祖母和父親的面,又不敢說什麼。你日後見了他,可別拿這件事來笑話他。”
趙琇見他轉移了注意力,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也笑道:“我用不著笑話他,他要叫你這個比他年紀小的人表叔,難道就不用叫我這個年紀更小的人表姑姑?他要是真的計較,就得鬱悶一輩子了。”
趙瑋哈哈笑了一番,其實這件事,他也覺得挺有趣的,因著祖母是繼室,雖然年輕,輩份卻大,連帶的他們兄妹也有一大群年長的晚輩。平日裡族人親戚間彼此見禮,不少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還要衝著他們兩個小孩子彬彬有禮地叫“叔叔”、“姑姑”,還有些年紀大把頭髮花白的人叫他們弟弟、妹妹。在外人看來,還真是挺好笑的事。
笑完了,趙瑋就給妹妹介紹了一番姑媽家庭的成員。大姑母許趙氏,閨名是元娘,是老郡公元配秦氏唯一的親生女兒,年紀比張氏都要大三歲,張氏進門的時候,她都已經出嫁好幾年了。老郡公二子一女,其實就數這位嫡長女底氣最足,心性也最硬,無論是趙炯這個庶長子,還是趙焯這個繼室所出的嫡子,到了她面前。統統都不敢大聲說話。老郡公對嫡妻有愧,待嫡長女也格外疼愛些,無論女兒說什麼,只要不是造反,他都應承。她還待字閨中時,聽聞趙炯見了她都要繞著走,老錢姨奶奶曾經想恃寵下她臉子,她一狀告到老郡公那兒。老錢姨奶奶就被禁了三個月的足。
她的丈夫許崇倫,是書香名門子弟,年少登科,才十八歲就中了二榜進士,順利進了翰林院,長得又是一表人材,一時風頭無兩。老郡公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女婿,手快腳快把人訂下來,不到半年就辦了喜事。趙元娘當年出嫁。真真可以算得上是十里紅妝,老郡公與秦氏老夫人幾乎沒把半個建南侯府都給她陪了過去,她都生了孫子了。錢老姨奶奶還在唸叨她帶走的那些財產。不過也就是私下唸叨唸叨,到了老郡公面前是一聲都不敢吭的,讓他聽見了,定然又是三個月的禁足。
趙元娘只有一子,名叫許沛釗,也是年紀輕輕就中了舉的。今年才三十出頭,正在備考會試。他妻子是江陰名門卞家的女兒,也生得一子,便是許仕英,聽聞也是自幼聰慧過人。許家子孫不算繁茂。但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姑父許崇倫在兗州知府任上,聽聞官聲極好。政績清明。大姑母如今生活圓滿,實在是有福極了。
不過也許她是太有福了,光是忙婆家的事都已經忙不過來,自從父母都去世了以後,對孃家就疏遠了許多。趙琇至今還記得,當初父母遇難,這位姑媽雖然是站在他們小二房這邊指責趙炯兇狠惡毒的,但還真的沒來過奉賢看望繼母和侄兒侄女們,哪怕當時她丈夫就在鄰省做同知,她也只是打發人過來。也許在她看來,無論是趙炯還是趙焯,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誰也沒比誰高貴些吧?只不過張氏和秦氏老夫人關係好些,為人也正派,趙元娘就敬著些。小長房一家都不是好東西,她就更冷淡了。好歹她還會在逢年過節時打發人來小二房送禮,問候一聲。她對小長房可是完全不搭理。
想到這裡,趙琇對這位姑媽的怨氣減少了些。算了,反正本來就是不甚親密的親戚,彼此面上做得好看些就是,只要對方三觀稍正,她也用不著想太多。
趙瑋寫了信給表兄許沛釗,問候他們一家平安,又謝過他前些日子的款待,然後才提了外六房想收購豆麥之事,也沒詳說,簡單點了一點,請對方幫著打聽一下,也就是了。寫完信,他親自往外六房跑了一趟,得了外六房家主一番千恩萬謝,客客氣氣地送出門來。
有了這麼一樁事,二房與外六房來往就多了些,落在宗房眼中,趙煜心裡很不是滋味,還有些猜忌:“外六房平時不聲不響的,卻總喜歡礙我的事,莫非是受了二房的指使?”
趙璟無奈勸他:“父親何必多心?族人間有所來往也是常事,況且外六房的趙啟軒父子這半年來常往二房跑,您那時不也沒說什麼?”
趙煜白了他一眼:“蠢貨!趙啟軒算什麼?他父子倆不過是要上二房打秋風罷了,頂多是幫忙跑個腿,我能說什麼?但趙琿不同,他是外六房家主,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整個外六房的意願。從前他埋頭只顧著自家生意就罷了,偶爾在族中爭個風頭,我也不與他計較,不過是商人,身份卑微,再蹦躂也上不了檯面。但他若是攀上了二房,那就不一樣了。二房有權,外六房有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