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回禮(第1/2 頁)
趙琇回到家的時候,想起高楨皺著眉頭吃了一整塊的五仁月餅,還是有些想笑。
坦白說,她叫自家廚房做的五仁月餅,跟後世的五仁月餅已經有了不少差別,吃起來要爽口許多,外頭還是酥皮的,還是挺好吃的。不過裡頭還是少不了冬瓜蜜餞這種東西。她在現代時,從小留下了陰影,總覺得那是大肥肉,所以不愛吃。大約高楨不會有這種煩惱吧?相比起京城人慣吃的月餅,這酥皮五仁月餅至少不會太甜膩。
趙琇一邊這麼想,一邊叫人去廚房那邊傳話,把莊子上送來的螃蟹專挑大的裝上一筐,預備給廣平王府送去。至於廣平王與高楨父子今晚上一頓飯能不能吃完這一筐,她就不管了。反正他們不吃,自有人吃。
張氏那邊知道她回來了,打發了人來叫。她便去了祖母屋裡覆命,又把王府的回禮單子拿給張氏看。張氏看了一眼,嘆了句“王爺太過客氣”,就擺在一邊了,得知螃蟹的事後,還連聲說:“多送兩筐去。咱們家人口少,莊上送了四大筐來,又不能久放,若是不吃了,過幾天就該壞了。”
趙琇說:“送一筐就夠,他們父子倆能吃多少?明兒一早還要進宮去,聽說要在宮裡過節,過了十七才回王府。送得多了,倒便宜了底下的人。”
張氏有些驚訝:“王爺和世子要進宮去過節麼?往年雖說一向如此,可今年他家有熱孝在身,仍舊進宮過節,難道不忌諱?”
趙琇被她一言提醒了,所謂熱孝在身,其實對於廣平王這位鰥夫來說,問題不大,他身份放在那裡,除了一些道德君子。誰會挑剔他?但高楨卻不一樣,他是喪母,又才過了百日,若跟廣平王一道出席宮宴。定有人去指責他的。她怎麼就忘了這回事呢?
張氏道:“他也有難處。雖然廣平王府有喪事,可百日已過,又是夫喪妻。若是中秋宮宴不請王爺去,定有小人在私下議論的。王爺既是皇上親兄,又曾為皇儲,身份與五王爺他們不同。皇上未必有怠慢他的意思,旁人卻要挑皇上的錯,因此這次宮宴,太后與皇上是無論如何也要讓王爺出席的,這也是讓天下人看到皇家和睦的意思。王爺去了。他目不能視,行動不便,世子不跟在身邊侍候,如何能放心?可他若跟著去了,只是住在宮裡倒還罷了。只要太后與皇上、皇后不在意,外臣也不好說什麼晦氣不晦氣的事。但他要是真的出席宮宴,那些人自然要挑他的禮。若是可以,還是讓他迴避一下的好。跟著進宮去,卻不出席宮宴,又或是在宮中另開一桌素席,與眾人不在一處。也就解決了。王爺那裡,自有宮人侍候。”
趙琇心裡嘆了口氣,真是麻煩。現代人沒了這些繁文縟節,真是要輕鬆多了。
她打算親自再往王府走一趟,順道把那筐螃蟹給送去。張氏便道:“你又跑去做什麼?打發個人捎句話就得了。若是擔心家人說不清楚,就寫個條子。眼看著就快到午時了。你這一去,王爺與世子還吃不吃飯了?”
趙琇沒法子,只好回屋去寫了一封信,把張氏的提醒與自己的想法說清楚了,拿信封裝好。讓送螃蟹的人一道捎去了廣平王府。
高楨看到信的時候,正陪著廣平王用飯。廣平王聽說是趙琇捎來的信,笑道:“怎麼?你們如今都開始通訊了?”
高楨原也有些意外,面上卻半點不露:“兒子也不知道,興許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說。”把信開啟看了,更加意外。
其實這件事他早就想到了,起初還以這個為理由婉拒了太后。但太后無論如何也要他們父子進宮,看不得兒子和孫子孤零零在王府裡過中秋節,廣平王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不過答應歸答應,進宮後的安排卻要依他的意願的。廣平王身為新皇胞兄,不可能不在宮宴上露臉,到時候自會帶一個貼身用慣的內侍出席,不動筷子,不吃什麼菜餚,自然不會出醜。吃個月餅,喝杯果酒,對廣平王來說還是很容易辦到的。但高楨不會出席,到時候他會留在宮中的住處,獨享一桌素宴。太后、皇上與皇后自然不會冷落了他,到時候必然還要賜膳賜酒賜餅,但外臣卻無從挑剔了。
高楨嘴角微微翹起,心中很是熨貼。有人如此關心他會不會受人指摘,一想到這種可能,就立刻寫信提醒他,這難道不讓人暖心麼?
廣平王雖然看不到兒子嘴邊的笑意,卻能察覺到他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便笑說:“琇姐兒在信裡說了什麼事?父王覺著你好象看得很開心哪。”
高楨連忙收起笑容,將信小心疊好揣進懷中,乾巴巴地回答說:“沒什麼,就是提醒兒子,最好別出席宮宴,免得叫人說兒子不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