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老太太們(第1/3 頁)
汪東昇來的時候,趙琇正在後院自己的房間裡練字。她的習慣是,練字的時候,若無大事,是不許旁人來打擾的。因此直到她練完了三百字,放下筆想要休息一下的時候,碧蓮才告訴她,汪東昇來了。
趙琇猛然站起,差點兒帶倒了坐的椅子:“怎麼不早說?現在他人呢?在跟祖母哥哥說話?”
碧蓮無奈地替她扶好椅子,道:“姑娘稍安勿躁。那人來了又如何?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老夫人與小侯爺原也沒打算叫姑娘一塊去。我娘說了,他是忽然間上門的,厚著臉皮也不知打算說什麼。但若前腳接了咱們家的仇人進家門,後腳就來跟老夫人說,自己有多麼感激老夫人的恩德,那也未免太噁心人了。今兒讓他進門,不過是看在他早死的老子份上,等他把話說完,就能送客了。誰還把他當正經親友一般,讓家裡的哥兒姐兒都去拜見呢?我見姑娘正在練字,索性就沒提。”
趙琇漸漸冷靜下來,想想也確實如此,便笑道:“那好吧,不見就不見。我就是有些好奇,想知道他還能說出什麼話來,不過一會兒問祖母和哥哥也是一樣的。時間不早了,廚房可都預備下了?等天一黑就該吃飯了。如今夜裡冷,熱飯菜端出來,風一吹就涼了,比不得夏天的時候。讓廚房的人注意些,拿提盒往前頭送飯菜的時候,別耽擱太久。”
碧蓮應聲囑咐小丫頭去了,趙琇做了做舒展運動,扭扭脖子手腕,覺得時間還早,索性在晚飯前再多寫一百字好了。
不過她才寫了幾十字,碧蓮就回來了,看到她在伏案練字,就住了嘴,只在一旁幫著收拾些書本紙筆。但趙琇瞥見她臉上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也著實記掛著前院的事,便索性放下筆,問她:“怎麼了?”
碧蓮忙道:“姑娘,那姓汪的走了。我方才到前頭去,瞧見小侯爺送老夫人回屋,老夫人臉上好象很生氣呢。”
趙琇有些吃驚,連忙叫了碧菡幫自己把寫的字放起來,自己去了前頭正院尋張氏和趙瑋。
張氏坐在正屋暖閣裡,確實在生悶氣。趙瑋就在一旁安撫她:“聽那汪東昇說話,您就知道他不是個明白人,何苦跟他一般見識?等過幾個月,他知道了牛氏的厲害,看他還說不說風涼話了。”
張氏聽了,雖然氣消了些,但仍忍不住抱怨:“我對澤哥兒他們一家已經很不錯了,還不都是因為心疼幾個孩子?你們兄妹倆每每與我生氣,我都不肯聽。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覺得我冷心冷情,不肯看顧郡公爺的子孫!”
趙琇忙問:“是哪個這樣說祖母?汪東昇麼?他算哪根蔥?既不姓趙,又不是親戚,更是小輩,不過是承了祖父的恩情,吃穿不愁地長大,又有了好前程,如今倒來指手劃腳說恩人遺孀的不是了?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張氏見是孫女來了,便笑著讓她到身邊坐下:“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屋裡練字麼?”
趙琇挨著她坐下,追問兄長:“哥哥,是汪東昇對祖母無禮嗎?他怎麼敢這樣做?!”
趙瑋笑道:“無禮倒也說不上,他表面看來還算是謙恭的,只是他再謙恭,語氣再和緩,也掩不住他話裡話外潛藏的意思。正是因為聽懂了,祖母才這樣生氣。”他對張氏道:“我瞧他糊里糊塗的,根本就不知道咱們兩房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怕牛氏說了不少謊,趙玦生前也編了不少話來哄他,他才以為我父親母親的死真是意外,不過是我們怨恨趙炯見死不救,方才把罪名安在他們一房人頭上的。他甚至對蔣氏為何入獄之事也不清不楚的,卻來與我們說這些,真是笑掉了人的大牙。明明他也懂得先派家人回京打點,順道探聽我們兩房人的動靜,怎麼就沒讓家人再打聽打聽當年的真相呢?”
張氏嘆了口氣,搖頭道:“京中離得遠,那時又是牛氏當家,只怕沒少在外頭花功夫,把事情壓下去。京中官宦人家對當年之事知道得清楚的也沒幾家,大多數人不過是聽個大概罷了,細節如何,有幾個人關心?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到處嚷嚷。至於民間百姓,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大多數人不過是捕風捉影罷了。汪東昇先行派回京的只是個管家,打掃房屋,四處送禮,這些事還能做,卻上不了檯面,誰家會跟他說這些?那件事說來並不光彩,雖然兩房人早已分了家,趙炯趙玦後來又出了族,但畢竟都是郡公爺的子孫,自家人內鬥出了人命,落在外人眼裡,就是家風不正。外人議論得多了,也是丟了你們祖父的臉面。何苦讓他死了,還要被不肖子孫連累了清名呢?因此我也懶得與外人多說,橫豎皇上和朝廷知道誰是誰非就行了。”
趙琇深覺祖母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