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露餡(第1/3 頁)
柳泰臉色變了變,沉下臉來:“我這幾日跟著大爺、二爺出門,也沒少見演二爺。不過他並不是仇人的親生骨肉,反而還一向與那人不睦,因此我懶得說罷了。”
他看向妹妹:“香環,你在內宅,比不得我在外頭,只要不說出自己的姓名來歷,避開趙家小長房的人些,他們就不會知道我在汪家。內宅裡通共就那麼大的地方,你成天在趙家小長房的太太姑娘們眼前晃,尤其裡頭又還有趙大太太與小錢姨娘這兩個認得我們爹孃的,說不定哪一日你就會被她們認出來。你行事千萬要小心些,別叫她們發現了身份。雖說老太太、老爺和太太待我們一向和氣,但我們只是下人,跟老爺的恩人身份是沒法比的。”
香環答應著,還有些不服氣地道:“他們算老爺哪門子的恩人?真正的恩人是老郡公,他都死這麼多年了,郡公夫人和建南侯才是正經的老郡公嫡脈呢。這幾個聽說都已經出了族,早就算不上老郡公的子孫了。”
柳泰淡淡地說:“老爺決定的事,我們做下人的只要聽從吩咐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多管。若真有什麼不妥當之處,老太太與太太也會勸他的,想來老爺遲早會想明白。”
香環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哥哥放心吧,她們認不出我來的。當年我們家被攆出府的時候,我才三歲大,模樣兒早就變了。況且那幾位主兒也沒把我這樣的小丫頭放在眼裡,她們只盯著老太太和太太,還有太太們跟前得臉的姐姐和媽媽們。一樣是賞錢,給她們的都要格外豐厚些;給我們的不過是幾個銅錢。一樣是說話,跟她們說時,又客氣又溫柔又親切,姐姐媽媽的叫得甜;跟我們說話,連正眼都不看。卻還要讓身邊的丫頭到處跟人說,他們姑娘待底下人有多麼的和氣,出手多麼的大方。真是膈應死人了!真當別人都是傻子麼?”
柳泰冷笑:“她們手裡沒銀子罷了,若有銀子。你當她們不會收買你們這些小丫頭?這原是大宅門裡用爛了的手法,拿銀子開路,下人們得了好處,成天在主人面前說客人的好話,主人聽得多了,也就覺得那客人是好的了,多少禍事都是因此而來。從前我沒少聽爹孃說,那時只當是聽故事,如今可算親眼見著了。你也別露出嫌棄的嘴臉來,免得她們生出疑心。且悄悄兒留意她們葫蘆裡賣什麼藥才好。”
香環咬牙說:“我不知道她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我知道,那個劉大夫開的藥一定有問題。昨日我奉了太太的命去西院送果子,因正好是午間,院子裡沒人。我沿著抄手遊廊去正屋的時候,正好看見趙大太太的丫頭端著一碗藥站在窗前,把藥倒進窗下的花盆裡了。我進去送果子,趙大太太卻叫我回來謝我們太太,說她剛吃了藥,覺得好多了。我心想趙大太太那藥可是我們太太花了大錢抓來的,一帖藥就要兩錢銀子呢。竟然叫人糟蹋了,趙大太太還裝作已經喝了的樣子,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是在裝病?總不會是嫌藥太苦了,所以不想吃吧?”
牛氏又不是小孩子,怎會因為藥苦就不吃了呢?若是真嫌藥太苦了,大可以叫大夫開些沒那麼苦的藥。何苦讓汪太太請了大夫來。花銀子抓藥,費事地熬好了,卻一倒了事?
柳泰覺得有問題:“莫非她真在裝病?”
香環就啐道:“誰家銀子是風吹來的?太太這幾日正為家裡銀子不湊手發愁呢,自家不做新衣裳、不打新首飾,也要先緊著趙大太太祖孫幾個添置新行頭。她們卻這般糟蹋銀子,活該天打雷劈!”
柳泰比妹妹年長,自然比她想得遠些:“她一定是在裝病,而且必有所圖。否則好好的,裝什麼病,請什麼大夫?那大夫原是他們自個兒請回來的,並不是我們老爺太太打發人去請,說不定跟他們是一夥兒的,都在合夥騙老爺太太呢。正因為趙大太太病了,原說要找房子的事就沒再提起。我跟著大爺、二爺出門,演二爺也成天跟著,聽他的話頭,壓根兒就沒有搬走的意思。”
香環冷笑道:“就算他們能在汪家住久一點又如何?不過是多享幾日福罷了。但這個家姓汪,不姓趙,也不姓牛。日子長了,叫太太發現她們是裝的,扣她們銀子,難道她們還能告官?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我應該把趙大太太倒藥的事告訴太太!一天兩副藥,就是四錢銀子,十天就四兩了,一個月就是十二兩,我們太太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是這個數。那些人這樣糟蹋錢,誰家供養得起?”
柳泰提醒她:“別特特地去告狀,反叫太太疑你,最好是讓太太或是太太身邊的媽媽姐姐們發現趙大太太的丫頭在倒藥。雖說當年我們家改投汪家時,娘怕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