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告誡(第1/3 頁)
車隊不緊不慢地趕著路,沒多久,就颳起了風,再走上十多里路,天空中又飄起了小雪。所幸風雪不大,因此趙家一行人並沒有受到多少阻礙,依舊如原計劃一般向京城進發。
趙瑋騎馬跟在祖母與妹妹的馬車旁,時不時與高楨說著話。他有些擔心祖母身體不耐嚴寒,每隔上一兩刻鐘,總要縱馬跑到車窗邊去問她感覺是否還好。張氏心裡感動,一再說自己沒事,又讓他多陪世子高楨說話,千萬別怠慢了。
高楨並沒有跟著獻這個殷勤,他的殷勤體貼體現在別的地方。趙瑋接連幾次來往於小湯山與京城之間,對路上有哪些地方可以避風歇腳,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因此每到茶攤腳店,都要問祖母是否需要休息,或者添些熱茶水和炭火。但他對這條道路的熟悉,又怎比得上幾乎年年到此的高楨?有他這位王府世子的面子,沿路無論是茶攤腳店,還是百姓人家,又或是殷實富戶,都願意為趙家一行人提供遮風避雨的歇腳處,要水有水,要炭有炭,趕車的車伕還有溫好的酒水驅寒,張氏與趙琇若想吃些熱茶點心,也能借到乾淨的爐子。
車隊路上歇了兩回腳,一次是在茶攤,一次是在路邊的富戶人家,張氏都休息得很好,既乾淨又暖和,深感高楨安排周到。但他從不拿這個說事,也沒湊上來說什麼好話,就只是默默安排著一切。若不是趙瑋特地向她提起,她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孫子的功勞呢。
張氏不由得向孫女嘆道:“王爺待我們家恩重如山,世子如今又這樣體帖周到,真叫我心裡惶恐了。”
趙琇笑說:“祖母為什麼要惶恐呢?兩家交好。您也別當他們是什麼皇家貴胄,只當是好朋友就是了。他們今兒待我們周到,明兒咱們也可以待他們更周到呀?就象曹家,曹太夫人這些年幫了我們多少忙?您雖然感激,也沒覺得惶恐呀。”
張氏看著孫女。心裡無奈得不行:“這如何能一樣?王府貴人與曹家自然是不同的。你平日跟王爺與世子隨意慣了,若落在外人眼裡,就成了你狂妄無禮的罪狀了。還有方才,你自己用的手爐,就不該借給世子使。你心裡覺得彼此年紀還小,不必避諱。可你虛歲都十一了,過了年就十二,世子也是半大少年了,男女有別,你也該注意些才是。別以為還能象小時候那樣百無禁忌。若是有人說你們閒話,你閨譽受損不說,連世子也要受你的連累,你對得起王爺的恩情麼?”
趙琇小聲嘀咕:“歲數哪有這樣算的……”但心底已經心虛了。她覺得自己掩飾得還好,藉口也算是光明正大,但祖母的話無疑給她澆了一盆冷水——再光明正大也是藉口,是瞞不過明眼人的。
趙琇低著頭玩著自己的袖子,沉默著不說話。張氏見她能聽懂自己的意思。心裡安定了些,又再勸她:“咱們家如今在京城,再不能象從前在奉賢老家時一般。萬事隨心所欲,想著族人都要依仗我們,鄉民也對我們尊敬有加,因此不必忌諱太多。在京城,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但凡有違禮之處。御史就要上本參奏,輿論非議也足以毀去一個人的前程。你是女孩兒家。越發該守規矩了,否則踏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你素日最是懂事明理的,怎的如今倒糊塗起來了呢?”
趙琇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就算在跟高楨來往的問題上少了謹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怎麼祖母把事情說得這樣嚴重?她想要問個明白:“還請祖母說清楚些?孫女……哪裡不守規矩了?是因為孫女把手爐給了世子用嗎?可那是新的,又不是我用慣的東西,總不能讓他或者哥哥挨凍吧?再說,方才您也沒有阻止呀?”
張氏嘆了口氣,摸了摸孫女的頭髮:“以後……別再私下給世子做針線了,也別給他送什麼東西,別獨個兒去找他說話,更不能將自己的私物給他使。男女有別,你也大了,該明白這個道理。你越是覺得他好,就越是不能與他相交。無論日後如何,你總要有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名聲,才能說別的。”她含含糊糊地說到了這個份上,自覺已經暗示得足夠明白了。
但趙琇卻越聽越糊塗了,要注意自己的名聲,這一點她明白,但祖母為什麼要說,高楨越好,她就越不能跟他相交呢?難道她有這麼差勁嗎?他越好,她就越不該跟他來往?
看著孫女茫然不解的目光,張氏只能說得更明白一點:“你瞧鍾家的姑娘,從前也是人人交相稱讚的名門淑女,為何如今卻落得這樣的壞名聲?不過是壞在‘不知自愛’四個字上頭罷了。只因她一心要攀龍附鳳,卻沒有那個福氣,只能用些歪門邪道的法子,才會誤了自己。咱們家是清白人家,不但行事要問心無愧,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