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嫌疑人(第1/2 頁)
當年廣平王還是太子時,出巡錦州前線,會帶在身邊的人,不是自己的心腹,就是先帝派過來的重臣。畢竟他那次出行,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去的,而是真真正正要打仗。
京城裡的勳貴世家中,有年輕的子弟想要混資歷,有的是比這更好的路子,用不著非得冒生命危險。因此,最終願意跟隨廣平王出行的勳貴子弟,總共只有四人,而且基本是經過審查的,可信度足夠,而且都被安排在大隊伍的後面,離廣平王很遠。至於其他尋常的阿貓阿狗,就連大隊伍都未必混得上。
這麼一來,廣平王對自己身後跟著誰,心裡都有數。當中沒有一個人是因為朱麗嬪或穎王謀逆一案而獲罪的,除去一位老臣告老還鄉外,剩下的人基本還在朝中,甚至有半數以上,曾經是他的班底,現在卻被他推薦給了胞弟,已經成為了新皇的得力臂助。倘若裡面真有一兩個曾經跟他們兄弟的敵人勾結,現在卻反而被他推薦給了皇帝,事情揭露開來,對他們兄弟之間的衝擊可不小。
廣平王總算明白了,為何範本章要命龔自強回京後哪裡都不去,先到王府來,而且要面對面將這件事告訴他們父子。這是希望讓他們心裡有數,及早做出決斷,到底是要自己查,還是向皇帝坦白。
但廣平王覺得,這件事遲早都是要坦白的。如果他推薦過去的人都是清白的,那還好說,有問題的就必定是先帝朝留下來的老臣,但萬一他推薦過去的人裡有心懷叵測的呢?即使如今無論是朱麗嬪還是穎王。都已身死,但山陰侯還活著,天知道那人會不會是後者的死忠?再者,一想到曾經害過自己的人,居然還風風光光地活在世上。甚至借自己的手躍居高位,廣平王也吞不下這口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龔自強:“那房東可還記得,這位‘大人物’……”他頓了一頓,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嘲諷,“他多大年紀?長得什麼模樣?”
龔自強稟道:“房東說。隔了幾年,他也記不太清了,依稀記得年紀不算年輕,但也不是很大,似乎比王爺您年紀大一些。穿著一身官服,十分有派,還長了鬍鬚。還有,他並不是緊跟在王爺身後的,中間還隔著兩排四騎。小的問過範將軍,他說第一排的兩騎大約是王爺當年的近衛,接下來的兩騎,想必是朝中派出的大臣了。”
廣平王回憶了一下。眯了眯眼:“第三排?若是那一排,那共有四人。馬萬延、方奕山、丘惠權、周昌。其中周昌是我的人,我一退位。便把他薦給了皇上。如今他應該在通政司任左通政。他年紀最大,今年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當時也不是官身,想來並不是他。丘惠權則是眉山伯嫡長子,當時是御前侍衛,本事倒是平平。但曾一度得先帝青睞,親口命他隨我出行。不過他還算有眼色。知所進退,因此我就把他留在了身邊。他以武職隨行。身上穿的是侍衛的冠服,但當時他還不到二十歲,顯然也不符合描述。”
高楨皺起了眉頭:“那就是馬萬延與方奕山中的一個?馬萬延本身就是穎王黨羽,他最可疑了,是不是?”
龔自強卻道:“小的已聽範將軍提過,因馬萬延本身就是大逆罪人,是其中嫌疑最大的一個,因此特地問過那房東,但他說不是。馬萬延那回去錦州,手下約束不力,跟當地百姓鬧了糾紛,他親自出面訓斥過百姓,後來有人報上給王爺知道,王爺責備他,命他親自去向那幾個百姓賠禮。不知王爺可還記得?當時事情鬧得有些大,不少百姓來圍觀,那房東也是其中一員,因此他是見過馬萬延的,確定那人並不是他。”
廣平王依稀還記得這麼一回事,既然嫌疑最大的馬萬延被排除了,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方奕山?”高楨有些不敢相信,“他是方家人吧?記得是尚太傅薦來的?”
廣平王點點頭:“他是方家旁支,是柱國將軍曹泰和的妻舅,本身在兵部武選清吏司任職多年,武選清吏司掌考武官的品級、選授、升調、功賞之事,我帶上他,是為了更清楚地瞭解邊軍將士履歷,該升的升,該賞的賞。他也算是能幹,幫了我不少忙。我從沒想過,他會有問題。”
但是,如果那名房東沒有看錯,當年廣平王進城時的隨行人員中,排在他身後第三排的,就只有四位,無論從年紀、還是穿著打扮來看,方奕山都是最符合描述的一人。
高楨沉聲道:“方家既然出了一個有謀逆嫌疑的方舍人,未必就不能再多一個方郎中。此事需得查清楚才行!至少,要確認方家到底還有幾個逃脫罪責的穎王餘黨!”
廣平王沉默片刻後道:“此事我會找機會向皇上透個信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