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說客(第2/3 頁)
趙瑋嘆道:“我怎會反對?胡將軍說來也是祖父生前舊部,雖與我們這一房不甚親近,但香火情還是有的。祖父去後,許多任職外地的舊部都與我們家斷了聯絡。從前我們在老家,路遠難及也就罷了。如今我已回京襲爵,又入朝為官,平日裡尚且費心去結交新友人,若平白放棄了故交,豈不可惜?我也不忍心看著胡將軍行差踏錯。就算不能說服他與我們合作,反算計晉陽王一回,只威懾他幾句,讓他放棄與晉陽王勾連,也是好事。穎王當日手握的兵力何止五萬?與他勾結的文武百官又有多少?尚不能成事。晉陽王既無威望,又無實權,更無資歷,連得力的姻親也無,不過仗著是皇上的兄弟,就敢肖想皇位,怎麼可能成事?與這樣的人聯姻,何異於與虎謀皮?”
趙瑋拿定了主意,便行動起來。今日他尚在新婚第二日,本該要多陪陪妻子的,只是胡將軍之事關係重大。若是拖拖拉拉的,萬一胡將軍與晉陽王已經達成了協議,那就不妙了。於是趙瑋立刻就拿胡家送來的賀禮為藉口,打發人送了封道謝信去胡家,附送上一份回禮,還在信中請求見面。
這是正式的會面請求,若是胡將軍仍舊冷冷淡淡地。連禮節性的拜見都要拒絕。那趙瑋還得另尋門路跟他相見。
還好,胡將軍並沒有“獨”到這個地步。他雖然表現出了要做孤臣的態度,但目的還是為了權勢與聖眷。趙瑋娶妻。不但皇帝有賜,連皇長子與一眾宗室子弟都上門來道賀了,可見在皇親權貴圈子裡混得極開。胡將軍暫時還沒答應晉陽王,就算答應了。也不可能就立這一回功,以後就不跟人打交道了終極武力。所以還是客客氣氣地收下了信與回禮,與送信的人約定了會面時間,正好就在高楨與趙琇約定的那個時辰之後。
胡將軍其實也有藉口探一探趙瑋口風的意思。京城上下都知道趙瑋一家與皇室走得近,說不定能從他嘴裡打聽到皇帝確切的傷勢輕重。以及皇帝與皇長子的真正關係。
到了約定之日,趙瑋穿著不大顯眼的便服前往與高楨約定好的地方,就看見他已穿著一身再樸素簡單不過的青布衣袍等在那裡。咋一看。這身衣裳跟趙瑋身後的陳冬生還有點象,只不過陳冬生穿的是候府男僕的制服青藍布衣。高楨穿的這一身直裰,卻是用上等松江細棉布製成的,彷彿雨過天青一般的顏色,顯得他格外文雅俊秀。
趙瑋就這麼帶著高楨與冬生,輕車簡從去了胡家。胡將軍初時只把高楨當成了陳冬生一樣的人,等趙瑋請他摒退左右,高楨主動站出來自曝身份時,他的臉色才變了。
滿朝上下都知道,廣平王父子是站在皇帝那邊的人。胡將軍與晉陽王的協議還未說定,皇帝的人卻已經找上了胡將軍的門,他怎會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神情頓時變得震驚又無措。不過胡將軍不愧是久歷戰陣的悍將,他只無措了那麼一瞬,很快又鎮定下來了,狀若無意地說:“廣平王世子怎會到寒舍來?如此藏頭露臉的,只怕不妥吧?末將主持京西大營,無事是不該與宗室往來的。還請小侯爺趕緊帶著世子離開,寒舍窄小,實在不敢招待貴人。”
高楨只微微一笑:“胡將軍裝什麼傻?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不然我上門來做什麼?你也不必把我當成是晉陽王那樣心存大志之人,我不過區區閒雲野鶴,若不是被人惹到頭上,也沒打算管旁人的閒事。今兒上門,卻是做說客來的。”
胡將軍頓時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高楨唱了白臉,趙瑋便在一旁唱起了紅臉:“胡世叔,世子與我家一向親近,你又是我祖父的舊部,我難道還會害你麼?我們都知道晉陽王找你的事了,但並沒有上告,就是為了要拉你一把。胡世叔,你可別犯傻呀!晉陽王能有什麼本事?皇上都立儲了,即使有個萬一,繼位的也不會是晉陽王。不管他許了你什麼事,都不可能會成功。就怕你答應了他,他手裡握著你的把柄,就要威脅你傾力助他奪位了!你執掌京西大營還不足一年,營中的將士都已對你信服了麼?他們真能聽從你的每一條號令?就怕皇上下一張聖旨,奪去你的兵權,你立時就成了孤家寡人,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抄家滅族了。”高楨利落地接上了話頭,“從來富貴險中求。將軍想要再進一步,冒點險也是難免的。只是明明有更容易走的路,為何還要冒險呢?”
胡將軍冷冷一笑:“更容易走的路?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就已經極艱難了,若是不尋個靠山,只怕遲早要從如今的位置上被擠下去,更別說什麼富貴榮華,再進一步。你們這些錦衣玉食的哥兒,又哪裡知道我的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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