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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你的原諒比一切更加重要,鐵劍門他不要了,一身功夫也不要了,甚至連自己的姓名與容貌也可捨去,只為了能留在你身邊。哥,小闕親眼見到他為了救你跳入大水之中。他一心一意待你,你就如此待他的?」
一劍眼淚掉了下來,放聲痛哭。他悲慟地不住喊道:「俺應該早點原諒他的、俺應該早點原諒他的!俺早就知道那不是他的錯,他不知道迷宮會塌下來壓著你,甚至小七他都護得牢牢的。都怪俺的牛脾氣,是俺不該、是俺不該……」
一劍哭得鼻涕眼淚齊流,整張臉都皺了。「……小秋……俺的小秋啊……舅舅害了你……舅舅不怪你了……你回來啊……」
一劍伏在棉被上痛哭失聲。他錯了、他錯了、他眞的錯了。沒什麼事比看著莫秋好好的更重要,若不是他堅持不見莫秋,莫秋也不會出此下策易容待在他身旁,而後為了救他,葬身茫茫大水當中。
他後悔了……他眞的後悔了……若莫秋眞的已經改過,這世間便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被原諒的。
一葉看一劍這模樣,眼眶一紅,眼淚差點也滾了下來。他連忙用手搧了幾下,把淚水搧幹。
門外一抹白色的身影,不知從何時起便站在那處。
一葉朝門口望去,對那杵著不動的人喊道:「還愣著在那裡幹嘛,沒聽見你舅舅說已經原諒你了嗎?」
門邊那人躊躇半晌,慢慢地走進門來,行進間白衣猶若雪蓮綻開,簡單不繁複的素色長衫襯得他一身出塵不染。
他開口,低低喊了一聲:「舅舅。」
他柔和酥磁的嗓音緩緩送出,聽得哭得不能自已的一劍噎了,慢慢從棉被中抬起頭來。
一劍臉上交錯縱橫的都是眼淚,英挺的鼻子下還掛著兩行鼻涕。他雙唇微張,愣愣地看著朝著他走過來的白色身影。
莫秋不敢走得太急,他心裡頭七上八下地,然而他的視線卻緊緊地停留在一劍臉上,看著這人哭成這樣,他的心也痛了起來。
莫秋跪在床前,柔順地伏在一劍身上,他輕輕環著一劍的腰,指尖仍不停顫抖。
「舅舅我沒事。」莫秋說道:「你在大水中一直抱著我沒放手,後來他們沿著河岸找,一起撈起了我們。」
莫秋低聲問:「舅舅你眞的原諒了我了是不是?我眞的知道錯了。以後你不讓我做什麼我就不會去做,我永遠都會聽你的話,你別再扔下我……」
「小秋……」突然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一劍不敢置信,他看向一葉,一葉向他點頭,而後他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眞的。他的小秋回來了,沒有死,沒有離開他。
一劍如同踫觸珍寶似地,撫摸著莫秋黑絲絨般的滑順發絲,他摸著莫秋的臉,擦去莫秋眼角滲出的淚滴。
一劍不停點頭說道:「舅舅不會扔下你,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伏在一劍腿上的莫秋捉住一劍的手,就著跪在床前的姿勢,緩緩地將滿臉鼻涕眼淚的一劍拉了下來,在一劍唇間烙下一個吻。
莫秋對著一劍露出了笑,他的眼晶晶亮亮地,綻著水光,眼底有著濃烈得化不開的眷戀,還有對這人至死不改的深情。而一劍忍不住心中激動,回吻了莫秋。
靠這兩人很近的小闕還是窩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也亮晶晶地看著這兩個在他眼前親來親去的人。
一劍和莫秋歷經生死再度重逢,彼此眼裡除了對方以外,再容不下其它。
他們完全忘了房中還有其它的人,正當小闕想探頭過去問他師父和他師父的外甥在幹嘛時,一葉突然從後頭捂住小闕的嘴,把這好奇的孩子揪了出去,關門。
大水過後,姚河沿岸赤地千里,兩岸農田幾乎全毀,但蘭州城外這片急彎卻因一劍與蘭州居民合力搶修得宜,比其餘地方少了大半損傷。
之後,一葉一聲令下,天香樓開啟大門發糧賑災,一劍則加派人手為居民重整田地,莫秋更是命令門下弟子固守蘭州,維持災後安寧。至於蘭州知州張嘆,莫秋清空了那傢伙的家產,八十萬兩銀用於災民身上,當然,沒讓他舅舅知道。
而後,延陵冀骨灰所鑄的無名劍遷入祖墳,當年被陸譽一手所滅的赤霄坊起爐再開,延陵家塵封已久的大門也上了新漆重新再啟。
莫秋以赤霄坊小當家的身份,親自發帖江湖各大派。赤霄坊與延陵家大門重開那日,武林各派幾乎都派人前來道賀,蘭州百姓感念一劍恩情更是攜家帶眷地到訪,當日賓客雲集,綿延幾里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