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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月裡他覺得自己要死了,只有見到寧桓宇他才能繼續生活。
但是他一直沒有見到寧桓宇。寧桓宇出國了。
天氣漸漸變暖,人與人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少。兩個人專業不同,剛上大一的他們又都不願意為了對方而逃課,每天的聯絡只有簡訊和微信。偶爾的約會,兩個人也只是肩並肩一起邊聊邊走。以前搭個肩膀覺得特別正常,在一起以後反而做什麼都怕被別人看見了。白舉綱的朋友們甚至問他是不是和寧桓宇吵架了。
三個月後的白舉綱受不了這種尷尬的關係了。他以為結束這段關係兩個人就能回到從前。要交往的是他,要分開的是他,後悔的也是他。
因為見面少,兩個人的回憶也少的可憐。但是就這麼一點點回憶就能讓三四五月的白舉綱渾身脫力。比如他在上老教授的課的時候把頭埋到課桌底下偷偷接寧桓宇的電話,比如因為寧桓宇有一次晚上十一點半給他發了條簡訊而連續好幾天把晚上十一點半的時間空出來,比如兩個人在電話裡合唱《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然後某天白舉綱在上課的時候聽到隔壁有放這首歌而激動地在給寧桓宇的簡訊裡打了好幾個歎號。
以前令人羨慕的事經過歲月的洗滌變得像心上的刑具那樣折磨人。這些簡單又細小的事情,折磨著白舉綱的同時也支撐著他活過了這十五個多月。
你與他NO。9
***
白舉綱覺得失戀,對於一個十九歲的人來說,早就已經是小事了。三個禮拜後,他就摟著一個頂著梨花頭的姑娘在寧桓宇的學院來回逛蕩了。
白舉綱的日常打扮就是揹著吉他露著小腿,面無表情地任由陽光把一塊塊的樹影投在臉上。這幅模樣實在太招女孩子喜歡。那個姑娘倒磕了白舉綱兩個月。
而他們在第二天分手的原因就是白舉綱在吻了那姑娘後吐了。
其實他想吐很久了。他看完姑娘發的“我們分手吧”,回覆“啊好吧”,然後刪除。
遠處陽光明媚,背靠的大樹枝繁葉茂。
王啟隨意地掃著吉他,白舉綱唱了四句《可惜不是你》擺擺手喊停。他說這首歌太憋屈了,每次想發力的時候每次又轉到下行。王啟說那你就別使勁兒了唄。
白舉綱躺在地板上,攤開四肢,毫不用力地又唱了一遍。
越不用力越無力。白舉綱在失去寧桓宇的第二十一天終於在地板上翻來覆去地大聲哭了出來。
其實不是的。他也不是每次失戀都像死了一樣。上次北方姑娘的事更多的傷心是作給寧桓宇看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次寧桓宇不在這裡,白舉綱反而哭的更厲害。
因為這次是真的難過。
王啟抱著他的夏威夷小吉他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猶猶豫豫地蹲下來碰了碰白舉綱,小聲喊著他的名字。
白舉綱紅紅的眼睛睜不開,紅紅的鼻子和紅紅的嘴巴顫抖著。
走開啊。
走開啊!
“走開啊!”
從那天后,白舉綱每天躲在樂器室裡彈吉他、打架子鼓。幾個室友偶爾打電話叫他一起去吃飯,他總是說吃過了。
他的頭髮有點長了,亂糟糟地被抓到頭頂。樂器室在地下,天花板裡嵌的一排排小圓燈沒有差別地發著白光。白舉綱低著頭看著地板。剛剛接到王啟的電話,他說寧桓宇要出國了。
明明那麼多燈,白舉綱的周圍還是暗的。他覺得在這裡,時間是靜止的。他對搖滾的熱情沒有絲毫消退,對食物也沒有任何渴望。
還有,沒有絲毫改變的還有,對寧桓宇的思念。
白舉綱慢慢抬起頭,盯著右邊的吊鑔。他知道,自己家裡拿不出出國的錢。如果寧桓宇出去了,再見的機率是全世界人民分之一。
為什麼呢?
白舉綱啊,你不想再見到寧桓宇了嗎?
他又把頭沉下去。不想。
樂器室外的世界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一年前的白舉綱此時在黃山山頂裹著被子哆哆嗦嗦等著日出。
已經到暑假了,沒有床單內褲的宿舍樓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恐怖。人行道上幾盞起裝飾作用的小筒燈照亮周圍的小飛蟲,幾滴雨滴落下來又迅速被滲水磚吸乾。
白舉綱在整個學院像沒頭蒼蠅一樣兜兜轉轉,最後眼前一黑,撲倒在籃球場的門口。
白舉綱不知道他有多少天沒睡過覺了。
整個世界只有噼裡啪啦的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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