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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異平日,並有不認我做徒弟的意思。不知我曾有甚麼差錯,使他如此生氣?”慶瑞笑道: “沒有的事,你修煉得非常精進,他決不會無端不認你做徒弟。”後成道:“師傅的道法高深,向來俯視一切,常說當今之世,沒有能與他為難的人,今日卻為甚麼現出很為難的樣子來呢?”慶瑞半晌不回答。後成料是自己不應該這們說,急忙解釋:“小侄實在是因離家三年,大仇未報,惟恐師傅中道厭棄小侄,道法練不成功,更不知何日才能報仇雪恨。”慶瑞看了後成發急的樣子,也伸手拉住後成的手道:“你師傅素來是這們荒乎其唐的,你應該知道。你儘管專心一志的練你的道法,成功就在目前了。修煉以外的事,你可以不必過問。應當你知道的,到了那時候,你不問也會知道,若是不應當你知道的,知道了,反分你修道的心。我不回答你,並不是怪你不該這們問,只因你還不曾到知道這事的時候。”後成這時心裡所希望的,但求不妨礙自己修煉的功課,功課以外不相干的事,他原不想過問,當下便不說甚麼了。
這夜仍照常入山修煉。煉到三更過後,於萬籟沉寂之中,猛聽得山岩裡一聲虎嘯,登時四山響應,林穀風生。後成是曾經在這山裡受過一番驚嚇的人,一聞這聲音,就想到那夜遇虎的情景,又不禁有些害怕起來。忽轉念想道:“那次遇虎之後,慶老伯不是給了我一杆槍防身的嗎?一向平安,不曾用過,此刻還揣在懷裡,何不取出來,等那孽畜近身,便賞他兩下呢?”隨想隨②探手入懷,拔出那杆連發六響的手槍來。準備停當,藉著星月之光,竭盡目力,向四方森林中仔細探看。卻是奇怪,那虎只嘯了那一聲,便投絲毫聲息了。後成等了好一會,見沒動靜,只得依舊揣藏了手槍,再做功課。
沒一刻工夫,方振藻來了。後成照例立起身來問候,方振藻揚手止住道:“坐著不必動罷,我有話和你說。大家坐下來,好慢慢的談。”後成雖聽師傅這們說,然已立起身來了,不能不讓師傅先坐下才敢就坐。
方振藻又改變了白日的態度,兩手執住後成兩條胳膊,緩緩的往下按著,笑道:“我若是你的師傅,你自然不能先行坐下。於今你我不是師徒了,還拘甚麼形跡呢? 我此刻得意極了,你聽我說得意的事罷。”後成被按著只好坐下,十分想問何以於今不是師徒的話,但是方振藻不容他有問這話的空隙。一同坐下來,緊急著說道: “我在南京混了十多年,南京的三歲小孩都知道我的三種嗜好。你我在一塊兒也差不多三年了,你知道我是那三種嗜好麼?”後成說:“弟子只知道師傅的道法高深,實不知道有那三種嗜好。”方振藻大笑道: “你還在這裡甚麼師傅弟子,好,也罷,這時和你說,你只當我是胡亂說了好耍子的,待一會兒再說罷。我的三種嗜好,你何嘗不知道?不過存客氣,不肯直說出來罷了。我老實說你聽:我第一種嗜好,就是貪花。只要有生得漂亮的雌兒,落到我眼裡,我便和掉了魂的人一般,不弄到手快活快活,再也放他不下。不問他有丈夫沒丈夫,是貞節女子,是淫蕩婦人,我總有本領使他依從我。”方振藻說到這裡,又打了個哈哈。接著自己解釋道: “有了我這般道法,世間有甚麼女子能保得了貞節呢?第二種嗜好,和第一種的色字,從來是相連的,就是愛酒。我一喝了幾杯酒,貪花的膽量就不因不由的大起來了。所以要貪花,便非有酒不可。第三種嗜好,卻和第一第二兩種不相連。然而是一般的痛快。你猜得出是甚麼?”
後成見方振藻說出這些不成材的話,心裡已存著幾分不快,只是不敢表示反對罷了。略略的搖著頭答道:“猜不出是甚麼。”方振藻笑道:“賭博,你也不知道嗎?我賭博輸贏,只憑運氣,不用法術,一用法術,便贏了也沒趣味。你要知道我此刻極得意的事,並不是賭博贏了錢,也不是酒喝的痛快,也不是得了生得漂亮的女子,我料你決猜不著我為甚麼事得意。你我不久就要分離了,我不能不把得意的事說給你聽。”後成忍不住插嘴問道:“好端端的為何就要分離呢?”方振藻忽然長嘆一聲道:“數由前定,誰也不知道為著怎的。前次我向你要五百兩銀子的事,你不曾忘記麼?”後成道:“還記得是曾有這們一回事,不過日子久了,沒人把這事放在心上,師傅不提起,弟子是差不多忘懷了。”方振藻點頭笑道: “我平日拿旁人的錢使用,也記不清一個數目,從來也沒想到償還,惟有你那五百兩銀子,便到臨死也不會忘記。”後成道: ‘那算得甚麼,何必這們擱在心上。“
方振藻道:“那卻有個緣故,銀子雖只五百兩,用處倒很大。六塘口如是庵的住持尼淨緣,早五年前本來就和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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