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溼泥巴,可能只要用一根手指輕輕一觸,便會粉身碎骨,一身的屍骨全都蕩然無存,直化為塵埃。
於壁虎用乾燥的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接著又感到喉嚨像被煙熏火燎著,和那個逐日的夸父一樣需要清水。他動了動下巴,咬了咬舌頭,努力清醒了一下——很後悔玩這個遊戲。
他費力的看了看身邊的斷樹,又抬頭看了一看眼皮上空那個女人的臉,看到那張臉還在笑,似笑非笑。他終於一骨碌爬起了身子,從口腔猛地往嘴外面,躥出一件小小的不明物體。
“啪嗒”一聲!顯然是什麼東西破裂以後,發出來的聲音,好像一個氣球。
“阿飛”於壁虎的半張臉上已是白糊糊的一大片,不知道粘了什麼。那個女人張三九卻還是在笑著:“都老大的一個小夥子了,還吹什麼泡泡糖?”
“你是一個怎麼構成的人呢?”女人張三九。
“我?我是天蠶老人王伊將的徒弟。”
誰都應知道,天蠶老人王伊將很小的時候,被一隻簷上的黑色蜘蛛,在手心上面咬了一口之後,體質就病變了。
(4)
大王之谷!午後時分——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在一口塘邊。
只見一塘的死水。
塘中的水,其實也不是那死海里面的死水,是正常的普通的水,只不過死氣沉沉!死水——稍微有一點渾濁。
一塘的魚在遊、在撲翻,身上絞住了水草,那青青的草兒,那烏黑的魚兒。魚未死,卻和死水一樣死氣沉沉,像是死魚!
“這裡的魚好怪啊!”說話的是那個女子,她微微踮起腳尖,向塘沿啐了一口。
“你不能夠這樣侮辱這些魚!”——那個男人,長髮。
“哦?”女子很不解。
“其實,這些都是變了形狀的人……”那男人一臉的神秘,好象他一個人就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卻從來都沒有跟誰提起過。
“啊!”那女子怔住,“怎會這樣?”
“要知道,他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裡的。”
一隻黑裡透紅的魚,游到女子站著的泥地邊,身上忽然長出了兩隻人手,抓住塘沿不知名的水草,眼看就要努力攀上來。
女子一驚,又一詐!魚似乎覺得很不妥,覺得自己不應該現世來嚇唬人,看了看這女人一臉的怪相,又趕緊鬆手掉回水裡去了。
有一堆野草,被魚觸碰過的某一些地方,卻已經完全變色,變成淡淡的黃色,像是自然枯萎了,又像是被火燒焦了。
“哎,還好!它也有一些自知之明。”男人嘆氣,用力扯了一把草放在掌心裡,看了半天。
“怎麼回事?”女子已回不過神來,她看著怪魚在水面上慢慢縮短人手,重又回覆原狀。
“他們穿越時空而來,但現在他們至多隻能恢復人手。在我們這一個時代,只要被他們觸碰過的東西,就會馬上成為過去式。看!這一堆塘邊野草會變黃起來的原因,就是如此。”
正有幾條魚伸展了自己的手臂,在陽光下是那樣的自由,它們學著正常的人類,用狗爬式遊啊遊的……
那些人手還沒有成人的樣子,全像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那般,細小、又白又嫩。
“怪物!”女子又輕輕啐了口唾液,感到噁心,“那他們是從哪一個朝代過來的?”
“——這個,是連我這個谷主也不知道的!”……
此刻,住在谷裡面的人,全都在觀看電視新聞了。一棟破樓,二層高——破敗的牆皮,破碎的玻璃,黑黃的水泥。
女子從野外的那口池塘邊,回到了家裡。她的臉是白的,蒼白。她的眼是黑的,烏黑,烏黑似塘裡的魚,也似這夜的幕布。
塘邊的男人也回到了他的家裡面,而他的家在哪裡?這是一個神出鬼沒的人!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
這個男人,就是“阿飛”於壁虎,女子便是張三九。
塘裡的魚兒們,都不在家,它們可完全沒有忘記自己並不屬於這裡!它們的家都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了。
(5)
路邊,栽著一大簇的鮮花,是“紅牡丹”。
“花有七朵,人頭有幾顆?”
“人頭有三顆。”
對答完畢。這時的水底下,便傳來一聲聲的悶響,河面上也悄然竄現了成堆的水泡兒。
那個一直站在岸上的,剛才正在心裡自問自答的人,是一個高個子女人,很年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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