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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下臉面,端起酒,看上去猶豫,仍然不過是在做戲。
我笑,略沾了沾唇,放下,又敬船長與劉夫人:“天大的事總能找到辦法解決,真是麻煩兩位了,幸虧你們出面,我才有機會向陳先生解釋說明。”
“哪裡。”船長真正地笑:“何夫人辦事真痛快,真正點在要害處。”
劉夫人只是微笑,偶爾,她的眼神劃過我臉上,有了解、讚賞與同情,看來她真是喜歡我,而我也很喜歡她。
在送她入艙房時,她說:“你有多少歲?這樣年輕辦事便如此鋒利,連我這個快八十歲的老太婆都自嘆不如呢。”
“那是因為我脾氣急,見不得人說廢話,兜圈子。”我微笑,她當然比不得我,我是百年老妖,幾世的精怪。[霸氣 書庫 —wWw。QiSuu。cOm]
第二天一早,陳氏夫婦果然與我們一起用晚餐,相互殷勤招呼,端水遞茶。
不用抬頭,我也可以聽到身後人們驚訝私語,隔著桌子,他們交頭接耳,興奮夾帶著失望。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聽到他們這樣說:“那年輕人不是調戲了那女人,怎麼一會兒又完全沒有事情一樣?”
“也許是誤會吧,再說,那天晚上也是聽王太太說的一面之辭,如果真出了事,人家不會一齊吃飯的,原來根本沒有什麼事情呀。”
我微笑,沒有人說過嗎?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也是件賞心悅事。
此時,陳品源才真正人服貼於我的辦法,他端起茶杯,恭敬地向我道:“何夫人,我承認上次的事情是我太過於魯莽,今日就以茶代酒,咱們化解幹葛吧。”
我剛要回答,耳旁輪子咕嚕,劉老夫人也來了,她叫人推著輪椅,笑吟吟地從我們桌邊滑過。
“今天天氣不錯呢。”她對我說:“我中午時來敲過你的門,想與你一起曬太陽,可是你總是不應門。”
“今天何其不舒服。”我說:“我們都不想出去吹風。”
“改天吧。”她過來撫我的長髮:“何夫人,我很喜歡你呢,正如你說的,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們有時間一定要好好聊聊。”
我也喜歡她,但我實在不能和她曬太陽聊天,只有微微地笑,不置可否。
晚飯後,她到我艙中閒談,這老人風言利語,談吐間將世人批得一無是處。
“相信我。”她說:“活了這大半輩子了,雖然知道人情淡薄如窗紙,略用一些力就可以透過去了,可是身邊沒有錢仗力,臉面抓破又有什麼意思?窗戶破了晚上受了涼,吃虧得還是自己。”
我微笑的聽著,這些東西於我無用,人世充滿小小的折磨,他們生命苦短可操勞牽連無限。
“唉,我這一輩子,還是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心思難測的人。”她看我,眼裡有一絲狡詰:“到底有什麼令你如此篤定?我看你即沒權也沒錢,可到底是無懼無畏,是什麼在背後支援你不屑顧於一切?”
“沒有的。”我溫和的拍拍她手,雖然她眼光老辣,對我,卻只是一盤漸漸腐去的菜,無香無味,苟延殘喘。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發渴,已經三天沒有進食,我不會覺得餓,可血管壁正慢慢乾涸,肌膚已慘白到青澀,白天,我用那女子包箱中的脂胭掩蓋它們,可晚上,我知道,我是一隻鬼。
何其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角,他的眼光穿過牆壁,偶爾會抬頭看一看圓形玻璃氣窗,我知道他正在渴望鮮血,汩汩冒著氣泡腥稠的液體,那是現在唯一能令他興奮的東西。
“何其。”我喚他:“是不是很無聊,要不我陪你上甲板走走?”
他驀然轉頭,眼裡閃出光彩,我嘆氣,不能管束得太牢,男人本是野性難馴的,何況他正飢餓難耐。
我們手牽著手,告辭劉夫人離去,像一對真正青春歡愛的男女,出門時,我回頭看一眼,那老婦人眼裡閃著光,面上有一種坦然。
我扶著何其的手臂一路嫋嫋而行,光線陰冷的走廊裡居然有一種安全感,我們是兩隻貪食的獸,冷靜而急切,虎視眈眈地看每一個走過的人。
何其問:“要不要找一對夫婦?”
我搖頭:“還是單身旅客比較可靠,他們無牽無掛,偶然失蹤也不會有家人過於擔心。”
在甲板一角,我們遇到一個高傲華麗的傢伙,他著筆挺的西服套裝,赤金鍊子懷錶一路連到胸前口袋,當我們迎面擦肩而過時,他冷冷地瞪過來,眼光無理而不屑。
“那是一個盛名的銀行家。”我同何其小聲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