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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故意壓低的戾氣如今盡顯出來,她頓時覺得心口堵得慌,明兒個她便前去將那奴才討要入自個宮中,再好好地收拾,她定要讓那奴才生不如死。
翌日一早,玉汝恆便自行前去了內書堂,她若無其事地坐在自個的位置上,這一路走來,不乏被宮中的人當作新奇事兒看待,尤其是內書堂經歷過昨日之事的這些宦官,待看到玉汝恆臉側竟無一絲的疤痕,他們不免心生疑惑,可是,又不願前去詢問,只好頻頻側眸打量著她。
玉汝恆低垂著頭看著書案上放著的書卷,安靜地聽著講堂上侍講學士教習,由始至終,都表現得平淡無奇,仿若昨日發生之事與她無關。
待自內書堂出來之後,便看到小冬子急匆匆地迎上前來,隨即立在她的身側,“玉掌印,季督主傳您前去司禮監。”
玉汝恆細長的雙眸淡淡一掃,眉梢微挑,依舊是尋常的語氣,“好。”
小冬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後,一同自內書堂出來的宦官亦是聽見了適才小冬子的話,皆是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昨兒個季督主當中誇讚她的事兒早已經弄得人盡皆知,而玉汝恆如今更是成為了宮中流言蜚語最多的人,一個身份低賤的小火者,一躍成為酒醋面局的掌印,被帶入玉粹宮竟然能活著出來,還被季督主揚言稱讚,這恐怕是絕無僅有之事,後宮本就是是非之地,素日嬪妃們,各處的宮女、奴才閒來無事,自然會三言兩語地說上幾句,如此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到最後還杜撰出了許多的版本,左不過是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
這是玉汝恆第一次入司禮監,她心中冷笑,自個自打重生過來,倒是經歷了許多人生的第一次,她謙和有度地弓著身向前走著,直至行至內堂外,小冬子前去稟報,接著便聽到一側的長隨尖著嗓子喊道,“宣酒醋面局掌印玉汝恆入殿。”
玉汝恆躬身步履從容地進入內堂,待行至堂內恭敬跪下,“酒醋面局掌印玉汝恆參見廠臣。”
“起身吧。”一道猶如玄鐵冰封的聲音響起,可是,卻夾雜著一絲的暗啞,讓人聽著不免心生懼怕。
“是。”玉汝恆卻沒有半絲的慌亂,反而是淡定自若地起身,面色淡然地低垂著頭,等待著訓示。
“不必拘謹。”季無情看著眼前進退有度的玉汝恆,看這身形也不過是十三四歲,可是這由內而發的內斂沉穩,連閱人無數的他也不禁讚賞幾分。
“是。”玉汝恆只管低聲應道,卻也是微微抬了抬頭,沒有半分的逾越與不尊。
季無情隨即從椅子上起身,緩步便行至她的面前,玉汝恆的個子與他齊肩,如今弓著身子,他眼眸眯成了一條幽深的縫隙,負手而立,卻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你很怕本座?”
玉汝恆正欲回答,便聽到門外傳來宣報聲,“昌隆帝姬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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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斗膽
季無情深深地看了一眼玉汝恆,轉身便低垂著頭恭敬地踏出內堂,前去迎駕。
玉汝恆卻在這個空檔琢磨著適才季無情說的那句話,她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異淺笑,隨即便躬身畢恭畢敬地跟在季無情身後踏出內堂。
申屠璃一眼便看到玉汝恆,她冷嗤了一聲,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高貴端莊地徐步前行,司禮監一眾人等盡數跪在地上,“恭迎昌隆帝姬大駕!”
申屠璃抬步入了內堂,一旁的宮女連忙搬了她素日坐的椅子,她端坐而上,直視著前方,“起吧。”
“是。”眾人應道,恭敬地起身,垂首立在原處。
季無情此時已經重新入了內堂,立在她的一側,還不等他開口,申屠璃便已經發話,“本公主此次前來,是向季督主討要個奴才,不知季督主可否割愛?”
“不知公主殿下看上了哪個奴才?”季無情面上表現的恭順,心下卻疑惑起來,這昌隆帝姬素日胡作非為,也不過是作踐後宮的人,今兒個可是頭一遭來司禮監要人,他深知這刁蠻公主的脾氣,若非是真真兒得罪了她,她定然不會前來索要,怕是此人凶多吉少。
“她。”申屠璃壓低的眉眼微挑,冷冷地盯著垂首立在不遠處的玉汝恆,儼然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架勢。
季無情心下了然,看來昨兒之事還未完,不過,能夠在刁蠻公主的寢宮活著出來,如今讓她惦記的人,那多少是有幾分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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