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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家門,胡梅梅的心情又跌入到另一個深淵。公公巋然不動地佔領著最大的沙發,婆婆還在衛生間,似乎一直沒出來過。許光榮去接小輝了,沒有到家。廚房裡和上班前一樣凌亂,陽臺上又飄蕩起婆婆的白色*。胡梅梅躲進廚房,突然覺得這個屋子十分陌生,那些陌生的物件,陌生的氣味,逐漸充斥整個屋子,好像是在玩一個俄羅斯方塊的遊戲,下面越積越高,無法消除,直到把整個空間塞滿,直到把自己擠兌到遊戲結束。
這個月的第四個禮拜天,晚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依然是婆婆轉述有頭無尾的新聞或舊訊,公公用不太清晰的語言間或進行補充;小輝不好好吃飯,把塞進嘴裡的米飯又吐回碗中;許光榮則不說話,埋頭認真吃著。突然,像電視轉檯一樣,婆婆變換了另一種音調,她說,我手術後還沒去浴室洗過澡,在家真是洗不乾淨,水溫太涼,我想要焐一焐,晚飯吃完,梅梅跟我去浴室。
胡梅梅愣了一下,極不情願,已經近一年沒有去過浴室了,她害怕那種地方,於是只好求救地看著公公和許光榮,兩人也用這樣的目光注視她,前者的目光裡多是命令,後者則是乞求。
好像從一出話劇突然轉為啞劇,飯桌上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埋頭吃著飯菜,把咀嚼的聲音控制到滴水不漏,像經歷一場賽跑,許光榮率先吃完了,離開了;緊接著是胡梅梅,公公,然後婆婆。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是一場婆媳地位的抗衡。誰都不願先開口說話,沒有人要求婆婆去還是不去,要求胡梅梅陪還是不陪,似乎誰先開口了,誰就過分了,誰就不近人情了。於是每個人都這樣沉默著,暗自祈禱事情順著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發展下去。但結局似乎已明擺著一樣,婆婆在飯後竟坐在沙發上小聲地啜泣起來,她的眼淚揮灑得如此及時和傷心,婆婆不太討人生厭,但也絕非討人喜歡,她的頭隨著微胖的身體一顫一顫的,淚水就在這顫動中流出來了。婆婆什麼也沒有說,但那些淚水裡似乎都已包含了,與冬至那天燃燒的紙錢一樣,具有同樣的意義:祖宗保佑自己,保佑媳婦,保佑全家……
胡梅梅還是去了,顯得有些悲壯,有些決絕,夜晚的風肆虐而淒涼,像無數雙手,摑在她無奈的臉上。她跟在婆婆的身後,想到同樣是丟失了某個東西,一顆Ru房竟沒敵得過一顆肌瘤。
浴室的霓虹燈比哪一處的都炫目,都明亮,不算高的樓房似乎原本就是一個發光體,閃耀著迷幻和亢奮的光芒,又好像一個玻璃罩杯,四周的牆體逐漸變得透明,胡梅梅彷彿能看見裡面的人在一片水霧中歡騰,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每個女人的胸前都點亮著兩盞明亮的燈,她們轉身,她們搓洗,她們搔首,她們弄姿,燈光忽明忽暗,燈影搖曳不定,於是她們的臉上就盪漾著更加迷幻的神采。
婆婆很快脫了衣服,一身白肉再次展現在胡梅梅眼前時,還是令她眩暈了片刻,那種低迷或者不太健康的白色像一塊布匹擋住了所有視線,雖然早已看過婆婆的身體,白得耀眼,但那是躺著的,當身體站直了,就好比那盞燈突然舉到了眼前。胡梅梅沒有*,她像一個購買彩票的人在投注點進行觀望、對比、揣摩,她希望能看到一個跟她一樣切除了Ru房的人,先對澡堂里人的視覺進行一點衝擊,來緩和自己出場時的突兀和尷尬。然而,水霧太大,抑或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先驅。她坐在外間的換衣凳上,像冷卻一杯水一樣讓自己平靜下來。門忽被開啟,又忽的關上,就在這閉合之間,一具具身體在她眼前晃盪,這扇門,把她隔在了自由暢快之外,隔在了酣暢淋漓之外,隔在了女人的世界之外。只有兩步之遙,她卻不敢邁動。
梅梅,梅梅。婆婆在裡間喊,然後把頭擠在門外。進來啊,進來給我搓個背,後背夠不著來著。
婆婆說完頭又閃回去了,像沉沒在大海的一個果皮。
半響,胡梅梅都沒動一下,進?還是不進?好像在等待一個人來為她做出選擇。她不想做這樣的選擇題,然而不選擇也是一種選擇。男同學在不斷髮來的信中安慰她,鼓勵她:Ru房不是生活的全部,女人的Ru房和子宮一樣,都可稱做附件,所謂附件就是可有可無的意思,生育完了子宮就可以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