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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生命,不得不面對的生活。
當著兩樣東西被糅合在一起,活在其中的人,會否懂得,其實那些忘不掉的歌謠,才是蒼白中的一縷柔軟的慰藉。
懷舊,隱約的刺痛,還有突然間浮出心底的模樣……
追尋著回憶的腳步,一夕,卻逝水而去。
也罷。短暫的想起,也算。放下酒杯,輕輕一笑,搖搖頭,起身離去,重又迴歸到生活的軌跡,迴歸到該走的路。
結束就結束,漫長的年月本就排斥著真實。
什麼都可以忘掉,不是麼?
酒館內不大,裝潢也不豪華,大約二十幾張木桌錯落有致,雕刻著花紋的吧檯立在酒館靠門的左邊,那些紋路都有些模糊了,黑黑的銀鏽斷斷續續的在紋路中延伸。
按照常理,這種酒館氣氛應該是很喧囂的,到處瀰漫著烈酒刺鼻的氣味、熱烘烘的汗味、以及胡咧咧的吆喝和叫喊。
可是這裡卻異常安靜。
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的等待,目光幾乎都落在了酒館大廳最裡面那個空空的臺子上。
一個大約兩米高三米寬的白玉臺,臺階直通往酒館內堂。
這時,一個身影順著臺階走上了白玉臺,在臺子中央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同一時間,所有人都微微閉上了眼睛。
然後,琴聲悠悠響起……
宛如在靈魂中輕柔的訴說,宛如墜落凡塵的飛星,流彩已逝,卻帶來迷濛的天籟。
這是一個相貌絲毫不起眼的女子,面板黯淡無光,長長的白髮盤起,懷抱一把有點舊的豎琴,發黃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琴絃……
琴音美妙到了極點,幾乎讓人忘記了她的容貌。沒有人在意彈琴的是誰,卻都期望這琴音永遠不要停歇。
一曲罷。女子退去。
久久,人們從陶醉中恢復,繼續笑著,繼續喝著酒,繼續放鬆著自己的情緒。他們甚至記不得是誰彈奏的這曲天籟,他們只是經常出現在酒館內,等著聽一首琴曲。
酒館除了外面的大廳外,裡面是可以居住的房間。房間和閣樓圍成了一個庭院,面積也挺寬闊。庭院中,種著一些植物,也算一個小小的花園。
原木和大理石混合建造的一座兩層的閣樓下,剛剛彈琴的女子正坐在一張小石凳上出神。她的懷中還抱著琴,只不過不是那把普通的豎琴,而是一把造型別致的木琴。
“憶,來聽你彈琴的人越來越多了。”一個男子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溫煦的笑容。他的臉有點圓,看上去很年輕,單眼皮,說不上英俊,卻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壯實的身形很挺拔,雖然不高,但陽剛氣十足。
叫“憶”的女子沒有說話,依舊出神。
“為什麼不用琉特琴彈奏?”男子問。
男子在憶的身邊足足站了有一分鐘,她才反應過來。“雪特,你剛剛說什麼?”
“呵。”雪特笑著,指了指憶懷抱的琉特琴,“我問,你為什麼不彈這把琴。”
憶愣了一下,搖搖頭。
“算了。你喜歡就好。”雪特不介意的擺擺手,“雖然聽不到琉特琴那彷彿可以沁入骨髓的低音,但可以聽你彈豎琴,我也很滿足了。我常常在猜,你來神界之前,肯定是某個物質位面最頂級的樂師。”
憶沉默不語。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雪特身形一晃便失去了蹤影。
“你不也神神秘秘的……”憶輕聲自語著,“每天都在邊境荒原裡流連,就像在尋找著什麼,那麼多年了,難道每天如此?”
荒原的風很乾燥,從一望無際的荒涼中湧進城裡,然後來到這庭院中,弄得樹葉沙沙作響。
憶拔出了木質頭釵,放下了髮髻,白色的髮絲垂落,柔軟如詩。
她站起身,朝閣樓內走去,即使一襲非常樸素的布裙,也掩飾不住她婉約如水的氣質。曼妙的腳步盈盈,卻聞輕嘆聲幽幽。
誰讓她怨,又是誰,讓她念……
“為什麼不彈琉特琴……”憶站在閣樓二層的窗前,望著遠方,目光中,是淡淡的哀怨,“因為一個人……他已經忘了我,忘了我彈琴的樣子,忘了琴聲中許下的諾言……”
閣樓二層的房間不大,一桌,一床,一椅,一箇舊木櫃,僅此而已。
“就這麼過吧……”憶輕撫著耳畔的髮絲,“我以前不也是這樣的麼,一個人,也不覺得有多孤單……”
突然,她笑了,“真正的寂寞,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