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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那臉上已經完全被血跡和灰塵弄花了,遮住了她的花容月貌。
不過,毫無形象地靠在城牆上的玉枇杷眉眼間流露出的疲憊是那樣特別,混雜了美麗、英氣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東西,不管怎麼說也不是陳博在書中看到的窈窕淑女,但是他的心就是驀然被擊中了。
心似乎被人握住,一時間連呼吸都不能通暢,陳博就那樣怔怔地立在當處,忽然又聽到枇杷身邊的那個黑小子向他大聲道:“你要是嫌這裡髒就走好了,不用為難這麼久。”
“不是,不是,”陳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想起枇杷剛讓自己坐下歇一會兒,便馬上就在枇杷身旁坐了下來,他身著鎖子甲,馬上就發出了叮噹的響聲和與城牆撞擊的悶響,然後又覺得身下硌得難受,抬起身來一看,原來剛坐下的地上零散地堆著幾隻從城下射上來的箭,還有半把刀,一個槍頭。
其實這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沒坐到一段砍斷的胳膊上或者一灘血上,而這些壞掉的武器在城牆上到處都是,他伸出手將這堆東西推到了一旁,終於重新坐定,想向枇杷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枇杷……”
“嗯?”枇杷聽到陳博叫自己,“什麼事?”
“噢,沒什麼。”陳博突然說:“我其實早就挺不住了,就在今天那個突厥人的刀壓住我的劍時,我當時真想,如果就這樣過去了也不錯,起碼不用這麼累了。”
坐在枇杷另一側的阿魯那聽到這樣的奇談怪論,噗地笑了,“你可真傻,死了哪有活著好!”
陳博甚至沒有去看阿魯那張純樸的臉,就知道他是不懂得自己的,也不解釋,只是看向枇杷,只見她已經閉目養神,但聽到自己這樣一說,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向自己看了過來,“阿魯那說的對,還是活著好。”
只這一眼就讓陳博明白,枇杷是懂自己的,可是她並不贊成自己頹廢的想法,又趕緊解釋,“我,我並不是一直那樣想的,就是那一瞬間而已。”
“所以,趕緊歇一會兒。”枇杷說著又閉了眼睛。
剛剛陳博雖然是坐下了,但他一直沒有真正放鬆,現在學著枇杷將頭靠到了城牆上,四肢攤開,身子放軟,馬上有一種百骸俱舒的感覺,而且就是滿是血腥的空氣中,他還聞到了淡淡的香氣,一定是枇杷身上的!他用力嗅了嗅,又想要是一直就這麼坐著該有多好!
可是陳博覺得自己也只是剛剛閉了一下眼睛,就聽到負責警戒的將士們擂起了戰鼓,突厥人又開始了新的進攻。他想一下子跳起來,卻被沉重的鎧甲拖累得又坐了回去,冷不防一隻手搭上了他的手臂,他藉著這隻手送來的力量站了起來,臉已經紅透了。
幫忙的人自然是枇杷,但她根本沒有在意,只是隨手拉上一把,而眼睛正向城外看去,“南城牆這邊的突厥人比東邊的多了很多啊!”
說完已經搭好了弓,瞄向走在最前面的突厥人,只等他們進入射程就一箭射過去。阿魯那也已經站好,將他的橫刀放在城牆的箭垛上,拿出了角弓,與枇杷做出了一樣的姿式。
陳博收回了目光,在城牆上來回走了一遍,讓將士們做好準備,自己也將劍撥了出來做好戰鬥的準備。
突厥人應該是瘋了,他們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衝鋒,甚至上一次被打下去的突厥還沒有撤下去,就又有一波新人衝了上來,枇杷早已經停止了思索,只是木然地發出一箭又一箭,看著一個又一個突厥人倒在她的箭下。
“枇杷!”
她恍若未聞,直到手臂被拉住,“別打擾我!”
“
是三哥要你過去!”陳博向她說道。
不遠處,三哥正向她招手,“枇杷,你過來!”
枇杷收了弓,趕緊跑過去,“什麼事?”
“你看那邊,”三哥正坐在木輪車裡靠在一個城垛下,臉上卻還很乾淨,神情也平靜,他指著城下一處飄著繡金大蠹的地方,“那是左賢王的王旗,那個穿著明光鎧的人應該就是左賢王,他剛剛走進射程之內。”
枇杷細看一下,果然如此,又明白左賢王一定發現了南城牆是營州城最弱的地方,然後選定這裡做為主攻之地親自前來,看樣子因為戰局太緊張左賢王也坐不住了,他離開繡金大蠹向前走了幾步,正揮著手說著什麼,“可是他周圍的人太多了,還拿著盾牌時刻準備擋住城牆上射去的箭。”
“我先射三隻透甲箭,將他身前的執盾武士射倒,你再發出三隻長垛箭,全部射向左賢王的臉,他全身上下只有臉上沒有被鎧甲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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