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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進忠等人招降。
因為戰事不緊,這些日子枇杷在家裡的時間多了起來,所以就沒有親眼看到那一幕,還是阿魯那跑來告訴她,“馮將軍投突厥了!”
“啊!”枇杷大吃一驚,一時間目瞪口呆。
“是真的!”阿魯那從來不進玉家的院子,過去是楊夫人不許,現在楊夫人不管了,可他還是習慣攀著圍牆上露出腦袋向枇杷說:“他還不要臉地到東城門下向玉將軍招降,說什麼左賢王最仰慕玉將軍了,只要玉將軍答應獻城,金銀財寶、子女玉帛要多少有多少,還說左賢王要封玉將軍做什麼大王!”
“我爹才不會答應呢!”枇杷下意識地答道,然後醒了醒神,猶有些不信,“馮伯伯竟然真投突厥了?”
“現在節度使已經讓人將馮將軍的老母親和他的幾個兄弟妻子都捆了起來,正要押到城牆上斬了呢,你也趕緊出去看看吧!”阿魯那說完就從圍牆上消失了。
枇杷顧不上換衣服,只穿了家常的衫子就跑出院子,來到街上。果然營州城內很多人都出來了,而馮家的幾十口人正哭哭啼啼被押著向城牆而去。
玉枇杷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馮娟,小名叫三丫的,從很小的時候她們就在一起玩,過去關係也非常好,現在也被反綁了雙手,踉踉蹌蹌地跟著家裡人一面哭一面走著,她一下子想起來她正是馮將軍弟弟家的孩子,也就是馮將軍的侄女。
剛剛特別恨馮朝陽投了突厥,但是自打看到馮娟後枇杷心裡突然不忍了起來,難道馮娟也要被斬了嗎?馮家的別人枇杷不太熟,但卻特別瞭解馮娟。她生來膽子就特別小,平時連毛毛蟲都不敢捉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她們現在不常在一起了。
雖然不大喜歡馮娟的性子,但是玉枇杷卻知道馮娟是個非常善良的小女孩,幾天前阿魯那捉了一隻鳥拿著玩,馮娟還追著阿魯那讓他放了,因阿魯那不肯,她竟拿身上一個很漂亮的荷包換了那鳥的自由,當時自己和小夥伴們都在一旁看著笑呢。
“馮娟不應該死!”玉枇杷想喊卻沒有喊出來,只是不知不覺地停下腳步,她特別怕馮娟看到自己,如果她問自己她應不應該死,那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就在猶豫的霎間,人群已經向前走去,玉枇杷怔怔在站了半晌,然後轉身回了家。
家裡母親和三哥與幾個人都站在院子,見了枇杷急忙問:“怎麼樣了?馮家人果真都被斬了?”
枇杷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只是搖頭,連話也不肯說,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廂房。
到了晚上,楊夫人和劉嬤嬤才發現枇杷發燒了。
因為枇杷從小身子就特別好,幾乎沒生過病,於是這一次生病把家裡都嚇壞了,趕緊請醫生診脈開藥,折騰了四五天。
可是枇杷雖然燒退了,人卻沒有過去那樣精神,不像過去天天到外面跑著玩,也不像過去一般喜歡說話,家裡人倒更擔心了。
楊夫人想想枇杷生病的那天正是馮家全家被斬的日子,於是猜測道:“最近城裡血腥氣太重了,是不是撞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劉嬤嬤也贊同,“城外寶象寺的和尚也進了城,請他們來給枇杷念念經?”
“也好。”楊夫人請了和尚,後來又請了道士,灑水寫符的又是幾天,只是不見起色。
倒是玉守義猜忖了枇杷的心思,天天過來陪她說話,“你是不是覺得馮家人不應該死啊?”
這幾天枇杷腦子裡一直都是馮娟可憐巴巴的樣子,似乎在向自己訴說著,“我不應該死,馮伯父的事與我無關的。”便點了點頭說:“馮娟實在太可憐了。”
“你大概還不知道,父親還有幾個將軍都給馮家人求情了,大家都說馮朝陽雖然投了突厥人,應該是迫於無奈。現在留下馮家人的性命,他有可能將來還會回來。”
“結果呢?”枇杷心裡還含著一線希望,馬上追問。
“還是南城門斬了,”三哥搖搖頭,“也不只是陳節度使,很多人都反對留下馮家人,畢竟馮朝陽投了突厥人,就是殺雞給猴看也不能再留馮家人了,否則哪一天營州城裡再出一個馮朝陽,整個營州就都完了。”
馮娟果然還是死了,枇杷眼中剛剛凝結起的光芒又散了,“可是,三哥,你說誰是對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他們都對,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原來在枇杷的世界,不是對就是錯,不是黑就是白,一切都很分明,但現在她不得不承認確實許多事無法說清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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