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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橫陳一角的黑衣人後,白颯予在弟弟對面坐下,比弟弟更多了些剛毅的臉孔露出過於複雜的苦笑。
「雖知他不可能對你造成任何威脅,卻沒想到你竟能解決得如此輕易。」
「因為他對我沒有戒心。」
簡短一句回應了兄長帶著讚賞的感嘆,視線抬起,乍看澄澈的眼眸卻讓人難以望穿,而隱隱帶上了一分冷冽。
不等八月開口,雙唇已再度輕啟:「看來……這始自八年前的計劃,也到了收取成果的時候了。」
自那一夜開始便未曾停息的謠言、擎雲山莊最大的「弱點」。
江湖上重視的是實力。一個人便是有再高的智計,要是身體孱弱、不會分毫武功,多半還是會遭人輕視――更別提一個連「智計」都沒展露分毫的人。
所以,沒有人會將他「白冽予」放在心上。在江湖上,他代表的只是擎雲山莊最大的弱點,也是與山莊為敵之人最大的目標。
思及至此,心境雖是平靜依舊,缺已隱染上一分深沉――但神情仍是毫無變化。
可白颯予畢竟是他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長,雖則分離了八年,對弟弟的本性仍是略知一二。尤其這幾年來他切切念念的也不過就那麼一件事,便是看不出,也能多少猜得他的想法。
不願弟弟在此事上多想其它,白颯予沒有響應他先前的話,轉而道:「沒想到這陸仁賈竟有如斯功力,便是我也需費一番功夫才能勝他……他藏得很好。」
「他和我也算是同道。只是一來對我有所輕視,二來有意探我底子,假意把脈而悄悄送了一縷真氣來一探虛實,這才完全洩了底。他所裝出的那副餡媚嘴臉確實容易讓人心生輕視。」
白冽予自然明白兄長心思,當下順著轉移了話題,卻在句末神情一改,神色轉肅,眸光微沉。
「如此人才,不會只是差來玩一套運冰的老戲碼。」
「不錯。以其實力竟甘願放底身份裝作餡媚小人,單是這點便已不可小覷。以今夜情形來看,他打一開始便已將目標放在你身上。」
「不僅如此。」
「你的意思是……」
「能差使如此人才,背後的勢力自不簡單。本以為傲天堡不過是虛有其表的傀儡,現下看來,其本身也相當不簡單――若真有流影谷插手,情勢只怕遠比先前所以為的複雜、嚴峻。」
沒有停頓的流暢語句明確指出了問題的核心。白颯予因而一陣沉吟。
知道兄長還要想好一陣子,白冽予便趁這個空檔起身自櫃上小罐中取出茶葉、拿過茶具,燃了爐子燒水泡茶。
隨著時間流逝,好一陣子後,熱水已開。在他熟練的動作之下,茶香逐漸在小室中擴散了開。
泡好茶後,白冽予替自己和兄長各倒了杯茶,並將之遞到早已思索一陣的兄長面前。
白颯予先是一楞,而隨即點頭示意,舉杯輕啜了口茶。
此茶口感溫潤,入口便令人感覺一陣清新。
因而一讚:「好茶、好手藝。」
見兄長讚賞,白冽予唇角輕揚:「若有東北長白靈泉,則更能將此茶表現至極致。」
「沒想到你不但醫術冠絕、武功大進,連泡茶的功夫都如此高明。「「颯哥若有興趣,下回我還能下廚煮一頓。」
「喔?有機會定要試試了。」
笑著應了後,白颯予忽然鬆了口氣的一陣長吁。
笑容轉為淡淡的欣慰。
「你果真十分堅強。」
「何出此言?」
「八年前你離開之時,那冷若寒霜的模樣,我至今無法忘卻……那時的你雖以冰冷武器武裝自己,卻反倒讓人感覺你內心無比脆弱。仿若一敲碎外層的冰,你便會就此一蹶不振……」
「……若我說,那不過是場戲?」
「戲……嗎?」
白颯予聞言苦笑。他和其它人一樣小看了冽。遭受打擊過後武裝般的冰冷固然令人心疼,卻還像是個孩子會有的表現。可若那也不過是場戲,那麼當時的冽,確實是太過……「你果真十分堅強。」
同樣的一句話,涵義卻已有所不同。
白冽予淡淡啜了口茶。
眸光轉沉,思緒瞬間拉回了過往。
「該流的淚、該有的脆弱,早在八年前便已一併耗盡。」
無法停止的淚水、空洞的凝視著前方的雙眸。無助地躺在床上的日子,是自己所容許的最後的脆弱……只停留於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