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受的高熱席捲,彷彿連整個氣息都要給焚燒殆盡。白冽予難忍的一次次逸出重咳,連藥都無法順利飲盡,沉黑的藥湯灑了滿襟,連同孃親的淚水一併。他感覺到了,卻沒有力氣安慰。一片混亂之中,四周由寧靜逐漸轉為吵雜,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景物變得朦朧,連同那一片銀白,也在意識昏沉間轉回了熟悉的鵝黃素帳……
是清泠居嗎?
好個清冷……可他的身子,卻是如沐火中,熾熱難當。四肢好像都竄著火苗,絲絲的焚著理智,焚著性命……
他真的……還有機會看雪嗎?
他,會就這麼死去嗎……?
縱有疑問浮現,思緒卻已無法運作。高燒焚盡了最後一絲清明,意識再度墮入迷霧之中。他連雙眸是否睜著都無法分出,似有所見卻又似無所見。周身力氣在高熱中消失殆盡,體內遊走的真氣也越來越薄弱……難忍的痛楚擴散於四肢百骸,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吐息,都好似要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
不知何時,四周已靜了下來,但昏沉的意識卻無法分出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只覺得朦朧間,彷彿又再次望見了那飄落的細雪……可既之而來的,卻是驟然襲至的透身寒意。
直入骨子裡的寒意強烈到令神智瞬間清明。一片靜寂之中,十分輕微的腳步聲緩緩靠近己身。森冶的寒意,更甚……
那是,殺氣。
一片昏暗中,燭光掩映間,白冽予陡然睜眼,望見的,卻是嚴青手持長劍,朝母親的後心直刺而人的畫面!
孃親!
想出聲警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得以撐起身子打算阻止,長劍卻已透胸而入。伴隨著劍身撲面的寒氣,孃親溫熱的鮮血,灑落於身……
「冽兒……快……逃……」
「不——!」
終於發出了聲音,卻是為時已晚……他看著母親胸口擴散的血花,看著那穿過左胸的長劍:只瞧著一個抽離,那染血的軀體,亦隨之倒落。
最後的語音散去,母親美麗的容顏,就那麼失了生氣的枕上了他的胸口,連一絲氣息都沒能殘下。溫熱的鮮血汩汩流出溢散,浸溼了衣裳,浸溼了身子。沐浴在母親的鮮血之中,他獃然望著母親毫無生氣的容顏。那張容顏之上沒有恐懼沒有痛苦,有的,只有直到死前仍沒有分毫削減的擔憂,對他。
而他,卻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孃親命喪當場,連一句警告都來不及喊。
明明就在他身旁,明明就在他眼前,明明就還來得及阻止,而他卻只能無措的看著一切發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親手了結母親的性命。
那個……他不顧父親的直覺深深信任,引以為知己的男人。
是他,害死了孃親。
「娘……」
一聲低喚,卻因溢滿了太多的自責太多的愧疚太多的哀悽而太過沉重。淚水無法遏止的滑落,仍然乏力的小手抬起,將母親未曾闔上的眼輕輕覆住。
美麗的容顏依舊,卻漸漸淡去了血色。
而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
是他害死了孃親。
如果不是他,一切絕不會如此……
是他害死了孃親,是他……
「怎麼,嚇傻了?」
卻聽身旁冰冷的語音傳來,伴隨著的,是從榻上被硬拉起的身子,以及嚴青冷然中帶著點不屑與嘲諷的眼神:「不問我為什麼?」
白冽予沒有回答。回應的,是勉強運起真氣積聚所有功力的一掌,直朝他身上要害襲去——卻給嚴青輕輕鬆鬆化解了開。擊出的右掌被他緊緊握入掌心,緊接著侵入體內的真氣狂湧而至,毫不留情的毀去那本已欲斷未斷的經脈。
「如果是之前,這一掌或許能和我有一拼主力。可在讓這藥摧折月餘後,如今的你,也不過比個初學武的小孩好上一點……不要怪我殘忍。我本來的目標只有蘭少樺,但可能的禍根一個也不能留。要怪,就怪你太聰明瞭,『白二少爺』。」
句末仍舊用了敬稱,語調卻已染滿嘲諷。昔日清朗平和的面容帶著森玲,寬掌撫上漂亮的小臉,而因那容顏之上襲著恨意的眸子勾起帶著興味的笑意:「恨我嗎?可惜,你這輩子,是別妄想能報仇了……」
白冽予仍舊沒有回答。
劇烈的痛楚席捲全身。經脈寸斷,殘存的真氣溢散流失,他不甘示弱的咬牙忍下,淚水無法剋制,而連同發自心底的自責與恨意一起傾洩而出。
他不問為什麼,因為他太聰明,聰明到在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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