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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一個船員,長長一聲:“搭岸囉!”
船速減慢,鐵錨放下,幾個商人出來,在甲板上,各色貨物垛堆如小山,壓得水面很深,到了碼頭,有一箇中年人迎接,稍說了幾句,一指揮,碼頭上的工人,就吆喝著在貨堆上下忙碌卸貨。
“蒸汽機都出現了。”方信感慨地想著。
蒸汽機的出現,必會引起業革命,這點已經用在了紡織、船隻、礦業上,可以說,這三十年,生產的煤和鐵比過去二百年生產的還多。
唯有鐵路和火車,尚沒有出現,蒸汽機船,但是已經大規模應用於水上運輸。
電報還沒有發明,但是看這情況,隨時出現都不稀罕。
這時代變遷,對大範朝來說,並不是好事。
的確,由於產業的發展,朝廷收入,據說已經膨脹到一億兩白銀的規模,但是這些錢,卻沒有帶來好運氣。
長治皇帝登基時,年二十九歲,距今已二十一年,水旱蝗風災年遞連綿,各種各樣的教派,各種各樣的土匪層出不窮,累累迭起,這還罷了,卻有著二場相當有影響的起義。
第一場,是相對傳統的農民起義,陳永貴造反,於長治四年起義,大戰連打了八年,造成兩千萬人喪生,花費了朝廷二億兩白銀才圍剿了下去。
這還罷了,一場短暫而激烈的叛亂,更是使皇帝心中充滿了憂愁——長治二十年,一夜之間,二千名叛逆,攻進了皇宮,竟然攻打到了皇帝寢宮附近。
長治皇帝一夜無眠,凌晨時看罷彙報,淚流滿面,當日一病不起,這是有組織的叛逆還罷了,竟然是“長工”(就是工人)臨時組織,而帝宮防衛竟然如此鬆懈,實在是不可思議,充分顯示了帝國腐朽的氣息。
皇帝病重,方信卻也沒有好感慨的,對他來說,這些很是明瞭。
第一場起義,是資本主義發展,與貴族結合,勢力發展越來越大,特別是蒸汽機和紡織機的配合,使強烈的資本商品經濟衝擊農村。
全帝國範圍內的農民紛紛破產,淪為農村的僱傭勞動者,或者轉為工人,這是歷史的陣痛,一些破產農民走投無路,被逼揭竿起義。
而由於一開始,方信就建立的是貴族商業制,因此經過二百年的發展,貴族階級已經掌握了龐大的經濟實力,奉行專制主義和高壓政策,可簡單概括為壟斷,負作用,漸漸充分暴露出來。
這種資本和權力的結合,使工人受到了嚴酷的壓迫,因此工人一夜起義,與帝都內進攻皇宮,雖然出於預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在這樣前所未有的複雜局面下,帝國政府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穿越者,雖然都已經明白,必須順應本世界的潮流,但是也暗中加以推波助瀾,在他們的暗示下,一些關於自由和人權的思想,由帝國人發明出來,並且暗中傳播。
方信降臨在這世界上,已經十三年,虛歲十四,對這些情況卻已經摸得相對清楚了。
不過,這畢竟是長遠的事,眼下,就是一件關係國本的大事——帝國太子。
長治皇帝,有四子三女。
長子李卓熙本是太子,卻自小不甚聰明,最重要的是,體質羸弱,不但不能練武,而且還不能長久讀書,自然使皇帝大為失望。
次子就是方信的父親李綱了,就封世襲昌圖郡王,但是早早去世,留下李維元(方信)和弟弟李東德。
三子李陽慶,僅僅活了十四年,未成年就死了,皇帝追封平園郡王。
四子興臺郡王,年二十一,卻是相對英才,立太子呼聲最高。
面對這樣的情況,本來和方信無關,李綱已經世襲昌圖郡王,出去到了這成田府就藩,雖然有著王府和田地,但是一旦出京,那就再難回來了。
而且李綱去世,年十三李維元(方信)世襲昌圖郡王,成為了第十七個鐵帽子郡王,只能參與田宅買賣,並且經商,不能參與政權。
但是方信卻敏銳感覺到一些東西,這不是他的人為,或者能稱之天意,不過,這心意自然不必說。
就在這船貨物卸下來,一箇中年人上得了樓上,見了方信,“啪”的一聲行跪禮:“王爺,小人趙雪若拜見!”
“新出的書帶上來了沒有?”方信喝著茶,問著。
“回王爺的話,帶上了,整個三箱。”
“恩,起來吧,貨物怎麼樣?”方信這才說著,這個趙雪若一笑,起了身,說著:“回王爺的話,若是利潤的話,八千塊銀圓肯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