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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宋父去世後,葉懷南曾向宋幼穠伸出援手,只是當時宋幼穠心氣高傲,受人影響,不願與軍閥來往,所以婉拒了。後來宋幼穠逃難的路上,死前最後一個見的人是葉懷南,葉懷南給了她臨終前的關切,這一點溫暖猶如雪中送炭,將飽受摧殘的宋幼穠從黑暗中拯救出來,以至於死後宋幼穠依然無法忘懷,想著一定要報恩。
“以葉懷南的身份,應該不稀罕她的報恩吧?”
“那可不一定,幸福可不是身份高貴就一定就能擁有的東西。主人,這個任務,很多人就跪在了葉懷南身上。”
南姒斂起神色,“知道了。”
越往前人越少,眼見著就快到葉公館,南姒整整裙角衣襟,同門禁處計程車兵道:“你好,我是來找葉督軍的,能讓我在這等等嗎?”
士兵本來很不耐煩,一看到她那張臉,眸中閃過一抹驚豔,踟躕片刻後道:“那就在這等著吧。”
不多時,一隊汽車直直駛來,沉重鐵門緩緩開啟,車門腳踏邊守護的全套武裝士兵跳下來,迅速排成方隊陣型,士兵們在雨中站得筆直,抬手向車裡的人行禮。
副官打扮的人恭敬地開啟車門,舉一把諾大的黑洋傘,立正敬禮:“督軍。”
此時隔著門禁處的柵欄,南姒抬頭望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邁著腿從車裡下來,一身齊整戎裝,戴著軍帽,黑色呢子披風,颯爽威嚴,舉手抬足利落乾淨。車燈亮起,從他臉上一晃而過,映出英俊硬朗的側臉線條。
有一種男人,從內到外透著冷漠,臉上寫滿生人勿近,人若是敢碰他一下,他當即就能將人的一雙手削下來。
葉懷南就是這樣的男人,高傲冷寒,連帶著他身上那點子小潔癖,一併襯托成了神聖不可冒犯的戒律。
他伸出手。即使隔著手套,也不肯輕易去接旁人碰過的東西,冷眼等著副官將手帕層層包住傘把,這才接過來。
他正要往裡去,忽地聽到身後有人大聲喊:“四叔!”
士兵們下意識舉起槍桿子對過去。
門禁處的守衛兵冒出一身冷汗,他怎麼也沒想到身邊柔弱的女學生竟然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葉懷南往後看,看到一方小小瘦弱身影,學生打扮。
在頤州,他認識的人裡,就只有一個人還在上學。
葉懷南揮揮手,同副官交待一聲後,不願在雨中多做停留,徑直往前。
副官走到南姒身邊,“請問是宋小姐嗎?督軍請您進去說話。”
旋轉樓梯,腳步聲踢踏而起,葉懷南不急不慢地扣緊袖口,邊走邊往下探。
客廳站著的人,狼狽至極,一邊手拎著錢袋一手拎著傘,那傘溼噠噠的往下滴水,一如她溼透的額前碎髮,少女並未察覺到他的出現,低著頭看地上,雙腳不安地挪動。一看,原來鞋也溼透了。
張媽喊出聲:“四少。”
如今葉家一家人都在南京住,父親將他放到頤州歷練,頤州是老家,他這次回來,老宅子用慣的人一併帶過來了。
葉懷南吩咐她:“去找套乾淨的衣服讓宋小姐換上。”忽地想到什麼,問向南姒:“我這裡沒有女人的衣服,拿丫鬟的給你穿,介意嗎?”
她乖巧地搖搖頭,“不介意的,謝謝小四叔。”
葉懷南一愣。
她喊他小四叔,他多多少少有幾分驚訝。
剛回頤州時,他得知宋氏夫婦逝世,念及過去情分,曾去宋府拜訪。宋幼穠半點想要求助與人的念頭都沒有。
提起來,他算她的長輩,與其父結拜情誼猶在,按道理,他該替宋父照顧她。
可是宋幼穠疏離的模樣,很快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不是個喜歡自找麻煩的人。留下五百大洋與一封書信,讓她以後有困難時,儘管開口。
葉懷南掃了眼玻璃茶几的手袋,大致想到她此行的目的。
以她的性子,大概是來還錢的。
南姒換好衣裳出來,望見葉懷南坐在沙發上,一雙穿著軍靴的長腿疊合,英氣的眉,深邃的眼,乾淨過頭的裝束,他姿態慵懶地看報,並沒有抬眼瞥她。
南姒看了看周圍,選在他身邊坐下,小聲呢喃:“四叔。”
葉懷南放下報紙,不動聲色地往旁移了移,精緻的唇輕輕吐出一句:“不害怕我了?”
南姒搖搖頭。
葉懷南問:“冒這麼大的雨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南姒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