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認命吧_74(第1/3 頁)
宣帝點頭應道:“是該休息了,不過不只是朕該休息,你們也累了這些日子,明日再討論攻城之法也可。”他又看了謝仁一眼,見他滿目血絲、面色微青,便知他也這些日子不僅疲憊,更為攻城不順而急火上亢,特地安慰道:“你帶的軍士少,又是水軍,攻這樣的大城自然困難。眼看就是新年了,先將攻城之事緩緩,叫將士們安心休息兩天,有朕在呢,不必擔心。”
“有朕在呢”這一句就叫謝仁浮燥的心靜了下來。他緩緩勾起嘴角,臉上漸漸煥出光彩,抱拳應道:“臣知道了。”
眼看著這兩人開始眉目傳情,殷正立刻踏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向宣帝深施一禮:“陛下先休息吧,我等告退了。”
待兩人下去之後,宣帝便翻出地圖,回憶自己上輩子是怎麼攻下的這座城的。這一夜燈燭都未熄滅,直到天亮時宣帝才終於想透徹了自己當初的戰法,吩咐人召了眾將到營中議事。
除了謝仁,眾將對他這個一輩子沒打過仗的皇帝都沒什麼信任度,殷正作為大帥,十分謹慎地問道:“有勞陛下為我等操心,不知陛下對清遠城有何看法?”
宣帝以袖掩面,深深打了個哈欠,指著地圖道:“清遠城東便是北江,西、南、北三處都是平原,唯有東方是河。按軍法圍城當厥,軍中有投石機與床弩,西、南、北三門處日夜投射,而東方不加阻攔,只在河中設下一片漁網……”
“清遠城守將必是要派人出來求援的,到時候我們便可抓住出城求援之人,問出城中訊息。”殷正緊緊盯著地圖,又不自覺地回首看向帳外,似乎隔著帳子就能看見城東奔流不息的江水一般。
謝仁則說道:“不只如此,過些日子叫一支士兵裝作百越援軍,便可混入城中,伺機開啟城門!”
宣帝點了點頭:“再在北江下游佈下一支水軍攔住江面,以免漏網之漁。若他們看出我們的行動,想強攻出城就最好。百越人雖性情狠蠻,但咱們卻是有騎兵的,他們若出城,正好以騎兵對步兵——他們的騎兵跟咱們相比,比咱們當初對上西戎時差距更大。”
此計倒還真可行。殷正急著去研究此事,便和宣帝告辭。宣帝掩面答道:“再過兩日便是新年了,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兩日給戰士們伙食弄得好些,也不要急於攻城。先派人去開採石料,再弄些火油蘸了弩箭,準備好了再出擊。眼下只這麼圍著,對清遠城中守軍已是一大威脅了。”
眾將退出之後,宣帝叫人絞了一條熱毛巾擦臉,繼續在桌邊考慮戰事。這些日子他雖然只在車中坐著,卻也比在宮中時辛苦許多,熬了這一夜便有些撐不住,想著想著便一手托腮沉入了夢鄉,手中毛筆都未撂下。一旁伺候的內侍也陪了一宿,精神都不大好,竟沒看出他睡著了。
待得殷正給眾將開過會,謝仁便獨自去了宣帝帳中。他的身份,這些從宮裡來的人都是知道的,不待問便將他放了進去,到得帳中,王義才親自通傳:“陛下,謝將軍求見。”
宣帝已經睡熟了,只是一手撐著頭,一手提著筆,從背後看著倒像要寫什麼。謝仁便大步走到他面前叫道:“陛下……”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聲音放輕了些,半蹲下身,看向宣帝的側臉。宣帝果然是睡熟了,臉色微有些青白,頭深深垂著,呼吸十分勻淨,神態也是難得的恬靜。
謝仁面上微現笑容,眼中一片盈盈光彩,一手託在宣帝背後,一手將他的手放到胸前,而後那手又穿到他腿間,將人抱了起來。王義跟了過來,也不敢說話吵著宣帝,以眼神詢問謝仁,得到他一個目光後就果斷地為他帶路,引著他到了宣帝床邊。
謝仁輕輕將宣帝放到床上,從床頭找了條薄被替他蓋上,自己也不離開,只在一旁坐著看他。王義湊到他身旁低聲道:“陛下這些日子常提起將軍,將軍便多服侍一陣,恕奴婢們先退下了。”
謝仁目光只落在宣帝的睡顏上,也以同樣細微的聲音答道:“知道了,多謝公公。”
滿帳內侍一時撤光,謝仁也不在意,抬手在宣帝面上輕輕摩挲,沿著他臉部輪廓不停移動。這些日子長途跋涉,宣帝見瘦了許多,下巴都尖了,眼睛下方也青了一片,可見是吃了不少苦。
若非為了來見自己,若非為了親眼看著自己、幫著自己立下不遜於朱煊的功績,他又何必以天子之尊,親征這麼一個小小的蠻國呢?
謝仁越想越是愧疚,心中卻又分明全是欣喜與滿足。他一手按在宣帝雙眼上,低下頭吻上了那雙乾裂的嘴唇,用舌尖一點點滋潤著上頭乾裂的面板,只覺著這滋味比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