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認命吧_62(第1/3 頁)
“淳于大人就不怕會面之後,再也出不得這軍帳麼?”朱煊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身影亦隨即出現在淳于嘉面前,衝朱恆使了個眼色,叫他先退出去。
淳于嘉向他深施一禮,神色平靜得彷彿只是在朝堂上與他相見:“大將軍久違了。月餘不見,大將軍的氣色倒似比從前更好了,嘉真是羨慕。”
朱煊自然明白他說的羨慕是什麼意思,直接了當地承認了下來:“你猜的不錯,我這些日子的確是平生未有的快意,而且也不打算再受人拘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淳于大人的來意我也清楚,只怕要讓你敗興……啊,你既來了,也就不必再走了。”
淳于嘉臉上笑意斂起,直盯著他道:“大將軍好閒心,竟不管寧夏……”
“那邊有徐文昭在,若還用我擔心,他就該自盡謝罪了。你這些小花樣騙騙阿恆或可,我卻是沒耐心聽的。”
“哦?”淳于嘉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又追問道:“有鳳學士作證,朝中已盡知大將軍所為,大將軍就算不在意寧夏衛,難道不怕朝廷大軍……”
朱煊十分隨意地箕踞在氈毯上,向淳于嘉搖了搖頭:“無憑無據,一句話就要清剿西北軍,便是我朱家不出頭,也有別人要說話的,何況我也不是束手就死之人……淳于大人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有。”淳于嘉態度依舊平和:“我還要勸大將軍一句,想想當初成帝是怎麼死的。”
朱煊雙目猛然眯起,轉眼又放鬆下來,冷笑道:“我也是陪著陛下一同走過來的,你當世上只有你淳于大人是忠臣麼?不管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我也要奉勸你一句,此地還是草原,不是你的中侍郎在這裡不過是個空名頭。”
淳于嘉依舊面不改色,緩緩說道:“我只是說句實話,大將軍何必動怒?不過把你比作成帝,倒有些委屈你了。我有件好東西要給大將軍過目,但願你看了之後能改一改心中想法……”
他解下身後揹著的包裹,從中掏出一卷掛軸,對著朱煊徐徐展開,露出裡頭一張美人圖。朱煊不明其意,接過畫來細看了兩回,覺著並不像自己的妹妹,便詢問似地看了他一眼。
淳于嘉將畫拿得更遠了點,指著那側身遠望的美人問道:“大將軍竟看不出這畫中人像誰麼?我與小鳳學士卻是都看得出來的。若非看出這畫中人氣勢風儀似某人,怕你行差踏錯,叫陛下傷心,我今日也斷不肯來這裡送死……”
朱煊猛然抓過那張畫,反覆細看,又抬頭道朱煊:“陛下這是畫的……我?可怎麼會是女子……”
聽到“陛下”二字,淳于嘉暗暗吁了口氣。總算朱煊還知道宣帝是皇帝,說不準能憑這點情份勸得他迴轉。他定了定神,壓下心頭那點酸意,殷殷勸道:“聖上極好面子,為怕人認出,自不會直接畫你的肖像,大將軍應當也是知道的。可大將軍更該知道這些年陛下是如何優容與你,於你朱家。大將軍是有軍功不假,可你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你先前有從龍之功,後來戍守邊關、開疆拓土,陛下可曾委屈過你?你現在的爵位俸祿、你家人手下的地位,也遠超過你立下的功績了。陛下還專寵於你,為你少見旁人,我若是你……”
他一時失口暴露出了自己的嫉妒之心,連忙轉換話題:“我聽鳳學士說過,謝仁離京時曾說過,是因你容不下他,陛下才特旨要他出京,這樣的厚待有誰得過?大將軍不可負了陛下一片心意,走上歧路啊!”
朱煊緊握著手中卷軸,指尖微不可察地顫抖起來,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感動,抬起頭定定看著淳于嘉,出口的卻是滿含酸意的質問:“為我驅逐旁人?淳于大人真是高看我了,陛下若肯為我不納新人,大人又怎會也得了聖寵?”
淳于嘉急得心頭冒火,面色卻還鎮定如常,微笑道:“大將軍不要亂想,我當初不過是為陛下侍疾……”
“便侍到了床上?”
淳于嘉看著那副理直氣壯地吃醋的模樣,氣堵咽喉,委屈得幾乎想掐死他,乾脆坦白答道:“陛下初登基時,大將軍正因西戎犯邊在外。當時西北流民湧至京中,陛下主持耕藉禮時不幸染上瘟疫,宮中御醫皆不能治,嘉湊巧略通醫術,便闖入宮侍疾。當時陛下身體已叫成帝下毒損害……大將軍當時已承過寵,我便不說你也該明白。若要等到你回來,怕是陛下這輩子就要廢了,難不成我為了怕大將軍吃醋,就不顧龍體了?”
朱煊猛地嚥了口口水,倏然抓住淳于嘉的手臂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淳于嘉冷笑道:“我為陛下配的解毒劑,大將軍怕是也用過不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