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認命吧_20(第1/2 頁)
淳于嘉微眯起眼,冷笑一聲:“下這種陰毒之物,遲早要有報應。臣定當竭力而為,只是若還能找到那藥,解毒就更容易了。”
宣帝心中興奮已極,幾乎脫口就要叫人去庫中尋那藥丸。轉過頭又想到福寧宮被燒,那藥說不定也隨著化成了灰,便又把話嚥了回去,嘆了一聲:“慢慢找吧,這也要看機緣。你先試著解,朕總是信你的本事的。”
21、侍疾·下
淳于嘉的藥倒比太醫院開的方子見效許多,或者說他這一副藥真正到了宣帝心裡,人精神一好,病就好得快。
每日照三餐用藥之外,他還要給宣帝做兩回藥浴,並用止癢滅痕的藥膏擦抹。抹藥的時候幾乎都是淳于嘉親自動手,拿鵝毛沾了藥膏,輕如飛絮一般點在疹子上,比宮人服侍得更經心許多。
宣帝成日躺在床上,起身都是由淳于嘉搬動,開始時病體沉重,也想不到別的,後來私下也不免有些感嘆——自己這輩子最難看的模樣,竟一絲遮掩沒有地落進了淳于嘉眼裡。
就憑這份恩情,將來在朝中也該更提拔他一些——就許他死後供入太廟,諡個文忠吧。
這一場瘟疫來得兇險,半個月後,也終於徹底好了。宣帝上朝的頭一件事便是越級提拔了淳于嘉,將他從四品吏部侍郎,直接提到了正三品中書侍郎,雖還比不上前世尊榮,但在朝中也算炙手可熱了。
淳于嘉升官之後毫無驕矜之意,與朝臣來往也不大熱心,得空只往宮中跑,和前世那“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淳于太傅簡直判若兩人。
宣帝心中對淳于嘉不由得又多加了幾分滿意。尤其是在成帝那藥丸叫人翻出來後,宣帝想起他時的眼色,熱切得只差嫁個女兒過去了。
王義捧著盒子趁機也告了個私狀:“宮裡的正殿都燒壞了,何丞相還不給銀子修。陛下您看,若是早修福寧宮,這東西肯定早就送回內庫了,哪用費這麼大勁翻揀!”
宣帝眯著雙眼冷哼一聲:“朝廷大事要緊還是一座宮苑要緊?廢就廢了,不必惦記。你看不順眼,叫工部把地方拆平就是了。去把淳于侍郎叫來,朕有事找他。”
淳于嘉正在中書省忙著整理詔命,天子之命一來,喜得他連正交接著的公務都顧不上,和上官同僚告了罪,隨著王義就往後宮走。
進了垂拱殿,就見宣帝手邊擺了個純金嵌寶的盒子,見他進門,連禮都不待他行就叫道:“幼道快來!王義,帶這些人出去迴避,今日殿中之事,不得讓任何人聽見!”
太監宮人才一出去,宣帝便換了臉色,緊皺眉頭,親手把淳于嘉拉到自己身邊,將那藥丸遞給他看:“幼道細看看,這藥當中有什麼成份,為何朕用後竟不能出:精……”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忙就住了口,藉著喝茶遮了臉。
淳于嘉只當什麼也沒聽見,拿過藥丸輕嗅了一陣,又從腰間解下小銀耳挖刮下幾絲藥末嚐了嚐,立刻吐在了手帕中。
宣帝一雙眼幾乎粘在他臉上,見他神色晦暗,心也往上提了幾分,開言問道:“這藥當中有什麼東西,幼道可能解麼?”
淳于嘉搖了搖頭,又立刻答道:“陛下莫急,此物嘉彷彿在書上看過,且容嘉想想。”
兩人對坐在屋裡,越待越尷尬。宣帝幾乎撐不住要叫他回去慢慢想了,淳于嘉終於紅著一張臉抬起頭來,期期艾艾地說道:“此物藥性極強,臣只嚐了一口,幾乎就有些昏頭,這半天才想起來——這是百蠻那邊產的巫藥吧?不只是藥性強,還有亂人神智的作用。”
“怎麼!”宣帝大驚失色,這藥若真傷了他的根本,那他將來的清平盛世、青史令名,會不會打了折扣?
淳于嘉又問道:“陛下當初吃這藥,是內服還是外敷?這藥用法不同,效果也有差別,治法也是不同的。”
這可怎麼說出口……宣帝一手捂住臉,將雙肘撐在桌上,躊躇良久才舍著臉面答道:“是置入……之中。”
淳于嘉當真是良醫,也當真把宣帝的身體當成第一要務來研究。自那日癱著臉從宮裡回來,每天下了朝連飯也顧不上吃,一頭扎進試藥。
這一試就又試了一旬。直到宣府那邊寄來了第一份捷報,淳于嘉的藥也終於配好,送到了宣帝面前。
他進殿時,宣帝眉梢眼角盡是喜色,病容全消,拉著他的手就問:“幼道,朕打算封大將軍為淮陽侯,賜黃金千兩,鎮北、鎮西將軍降一等行賞,眾將歸來皆晉一級,你看如何?”
淳于嘉愣了一愣,方才答道:“可朝中用兵日久,也沒有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