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第2/3 頁)
指著雲青,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我問你,你寫的那些字是從何而來的?”雲青語氣微厲,那瘦竹竿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
“字、字……?”他滿臉迷茫。
“就是你寫在屍身上的東西。”雲青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連他自己寫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啊、啊啊?我、我不知那是什麼字兒啊?”瘦竹竿說話結結巴巴的,看來是被她嚇慘了。
不光不知道那是什麼字,看樣子估計連那些繁複無比的筆畫其實是文字這一點他都不知道。
“只管告訴我你從何學來的便是。”雲青看了看他死人一般青黑的臉色,儘量緩和了一下語氣。
“這是我師門所授的蝕骨化屍**……”瘦竹竿老老實實地答道,說完才懊惱地捂住嘴,“哎呀我的媽呀!神僧你聽我解釋,我與那些邪道絕非一路人啊,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身後,阿芒一伸手就掐斷了他的脖子。
瘦竹竿軟趴趴地倒在地上,十指尖的血還在流著,頸椎骨刺破了喉嚨,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扎破的布袋子似的,濃稠的血紅色從他身子裡源源不斷地滲進蒼茫雪地。
雲青伸手一指,一點黑色火苗竄了出來,眨眼就將這兩個人的屍體化作灰燼。阿芒傻笑著站在她邊上,臉上還沾著剛剛濺出來的血。
“弄乾淨。”雲青將方寸盞遞給他。然後俯身將手伸入那堆滾燙的骨灰中,天書一點點地運轉起來,神異的波動滲透過兩具化作灰燼的屍體,滲透過這裡的雪地,一直延伸到大雪山山腳下。
雲青站起身,然後用了幾個小法訣將灰燼揚到四面八方,風一吹過,便一點痕跡也不剩了。
等她抬頭,這才發現阿芒將這琉璃小盞擺弄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她只好再掐了個法訣幫他弄乾淨。
“走吧。”雲青淡淡地對阿芒道,周身魔焰呼地拔高,將她裹在其中。
阿芒低嚎了一嗓子,飛快地跟上她,每一步跨出都帶起泥漿與雪水,動靜大得很。雲青自己偽裝得不錯,可是身邊一跟上這個傻大個就暴.露無疑了,她瞥了眼阿芒,有些無奈地散去了身上的黑焰。
就算沒開神智,雲青也多少希望他學點常識,哪怕是最僵硬的、傀儡似的效仿也好。偏偏“走路要小聲”,“殺人要洗手”這種事情不管教多少次都學不會,這讓雲青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是在表達能力上有點缺陷。她平日裡帶著阿芒就像帶著個巨嬰似的,什麼事都要親自動手。
不過要是真的哪一天阿芒學什麼都能一蹴而就了,那才叫麻煩吧。
雲青順著天書那點微妙的感應走過去,直到在大雪山下發現幾個和那掘屍人一樣瘦骨伶仃的人。
他們和剛剛那人一樣,身體虛弱,帶著種腐臭味,看來也不是活人。這些傢伙估計都是換過好幾次身體的亡者,想必也是行屍宗的人。
雲青將阿芒收入方寸盞中,手裡法訣變幻,心下澄淨一片。
隨著她手勢越來越複雜繁複,夜色中漸漸出現一片白霧,幾名行屍宗的弟子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行走於雲海之中,遠處隱隱有仙宮華殿,城牆垣堞,仔細聽居然還有人畜車馬之聲傳來。他們順著自己心中所見之處走去,眼神漸趨呆滯。
在這片雲海之上,龐然的蛟蜃虛影盤踞著,吞吐雲氣化作樓臺。
海市蜃樓,夢入天宮。
兩年前雲青這道海市蜃樓之術還只能對一個人使用,但現在已經能凝聚出蛟蜃虛影了。
雲青一路上收集過這麼多的資訊,本以為多少能管點用,畢竟知道的越多,能算到的也就越多。可是剛剛那兩具屍體身上的天機依舊晦暗不明,她只能勉強追到這個雪山腳下。
也算她運氣好,一下就撞見兩個行屍宗弟子,這次她也不打算花這個心力去演算天機了,直接一道海市蜃樓將那幾人拖入幻境。這幻境雖是蛟蜃虛影所造,但終歸還是利用行屍宗弟子的心障而構建出來的,只要他們心中閃過與行屍宗有關的事情,雲青就能借此機會加以引導他們把自己帶去行屍宗。
果然,其中一名弟子看著遙遠的宮裝仙人,流著哈喇子道:“比大師姐可美多了啊……”
突然他臉色一變,他面前出現了嬌嬈美豔的大師姐。
“你說什麼呢?”大師姐嗔怪道。
那名弟子大驚失色,連連道歉:“我錯了我錯了!師姐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我是說你最美了!沒人比你好看……”
大師姐朝他腦門上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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