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第2/3 頁)
天一戰後便自闢小世界休養生息,至今不敢在北川大陸冒頭,可見是真傷了元氣。
到了解憂崖,寒風呼嘯,雲海翻騰,蒼白的陽光與蒼白的雪地交相輝映。
一名身著月白道袍的青年臨風而立。他容貌清癯,眼神深邃,白髮如瀑,整個人如寒月般皎皎明明,不容褻瀆。
“眠鳳廊驚花見過前輩。”
“眠鳳廊九歡見過前輩。”
雖然是同一輩的嫡傳弟子,但境界之差讓兩人不得他面前低頭。鄭真真慢了一拍,待到那白髮人看過來時,她才連忙道:“眠鳳廊鄭真真見過前輩。”
她手裡還抱著個酒罈子,站在那兒不知多尷尬。
那人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道:“平輩論交,不必多禮。”
“道友遠道而來,我等迎客不周了。”九歡身為師姐,這時候也只能由她做主。既然對方說了平輩論交,她也沒什麼好矯情的,“對了,還未問過道友名?”
“貧道清虛子。”那人話少,只是簡短地答道。
眠鳳廊與神隱門也多有往來,九歡知道這群太上道修者清冷寡言得很,所以也不惱:“道友可要到門內坐坐,飲酒……咳,飲茶暢談?”
“不必了。”清虛子搖頭,“身負師尊重託,不敢耽擱。”
九歡知道重點來了,於是順著這話題道:“你我兩宗同為仙道,若是道友有什麼需要儘管提便是。”
“我自通天神脈移轉乾坤而來,欲借貴地幾日,好恢復元氣。”清虛子也不客氣,提出來自己的要求。
九歡當然不會拒絕:“自然沒問題,不知聖者所託之事,我眠鳳廊可能幫得上忙?”
“近日有一神隱嫡傳弟子在南方現世,師尊知悉其事後將其賜名為洞玄子,然後派我將人接引過來。”清虛子這事解釋得倒也詳細。
九歡一聽是對方門派內部的事情,也知道不方便多插手,於是笑道:“恭喜貴派,洞玄子接引入門後,神隱十子也算萬年來第一次聚首了。”
清虛子神色卻是平平淡淡,眼中古井無瀾:“師尊說眠鳳廊萬年難遇的火凰已經現世,十萬大山裡那位沉睡萬載的聖者也醒了,歸靈寺子鴻離佛陀之位僅有一步之差,履天壇大興在望……比起這些,神隱十子相聚倒是算不得什麼,頂多為這亂世再添上十具屍骨罷了。”
九歡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由心中一寒,太上道的無情是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這番話中,對自己門人都這麼說,通天神脈上的那位聖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受教了。”九歡肅然道,“眼下南方有些動亂,想來接引之事也要受其所絆吧?”
“臨行前師尊叮囑,若是遇上動亂,順手解決便是。”清虛子面容清冷。
九歡心想,這聖者的言下之意不就是那名嫡傳弟子他們要毫髮無損地弄回來,這場道統之爭他們也要介入了?
北方一觸即發,這南方也越來越亂,南風大陸已經不可挽回地滑向了亂世的深淵。
崛起還是毀滅,大概也就在這一線之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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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屍骨窟裡的雲青正對著一雙修長白皙的手。
她頂多算得上是訝然,然而另外那兩名屍骨窟長老簡直是嚇破膽了。黑髮那個跳起三尺來高,一下就蹦出去老遠,白髮那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到了河邊上,然後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充滿屍臭味的河裡。
他們也沒人理會雲青這麼個後輩,只管自己逃命去了。
雲青見這兩人逃跑便知道這“聖棺”中的東西恐怕不怎麼好惹,但是說不準這棺中人就是她破除天機遮蔽的關鍵所在,所以她還是打算冒險一搏。
那雙手輕輕抬起棺蓋,動作十分順暢,一點也沒有屍體的僵硬感。雖然這手上的面板有種常年不見光的蒼白,手腕上骨節分明,有些細弱,但云青還是能很明顯地辨別出這是男人的手。
雲青站在原地,手中黑蛇遊走,蓄勢待發。
那棺材蓋被撬起大半,一下就滑到了地上。棺中人似乎高挑,蜷在裡面要起身有些艱難,他先將手搭在了棺材邊緣,然後一點點撐起身子。
他是背對著雲青的,後背裸著,肩胛骨上穿了兩條巨大的鎖鏈,鎖鏈連在棺材裡面,將他困住了。
那棺中人擺弄了兩下鎖鏈,然後緩緩回過頭來。
雲青心目掃過,第一下看見的是一雙毫無神智的眼睛,接著才注意到那人的臉。這一眼下來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手裡的黑蛇甩了出去,直襲對方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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