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第1/3 頁)
、十世佛陀,往生心經
覺鸞趕到舍利塔時,雲青正坐在諸多高僧的舍利子前慢條斯理地處理手上的傷口。她用乾淨的布條將血肉模糊的左手裹上,雖然稍稍止住了血,但臉色還是十分蒼白。
舍利塔向來冷清,除了守在門外的弟子,就只剩下遍地的禁制與陣法了。也不知雲青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越過諸多禁制直接上到了頂層。
覺鸞站到她面前時,她甚至連頭都沒抬。
他們一人坐著,一人站著,四壁之上都藏著一格格的舍利子,靜穆中帶著深深的寂寥。這裡埋葬的不僅是一代代高僧的屍骨,更是無數佛修的長生之途,真正得長生者自將永垂不朽,而非在這個偏僻的高塔中黯然離世。
兩人在奇異的氣氛中僵持了不知多久,直到覺鸞輕嘆著打破這片平靜。
“我本以為你能成為歸靈寺的未來。”他的話中帶了遺憾的意思,但神色卻一點也看不出。
雲青簡單直接地答道:“我不是男子。”
覺鸞搖了搖頭:“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雲青平靜地答道:“《易筋經》也好,《洗髓經》也罷,都不是我所求的道。”
“你對佛道的領悟極佳,若是你需要蓮心虛空藏觀想法,只要入門,我自可傳與你。”
雲青抬頭,眼睛閉著,但看得出一點笑意:“我已經拿到了,不必你操心。”
“可是你帶不走它。”覺鸞轉著手裡的念珠,神色慈和安寧。
“哦……”雲青拖長了尾音,頗有點意味深長,她繞開話題道,“《易筋經》與《洗髓經》我不感興趣,但是你所修行的傳承我卻感興趣得很,不知前輩可否指點一二?”
雲青和覺鸞算是徹底決裂了,連表面上那點平靜也不再費力去維持,她直接改口不稱“師兄”了。
覺鸞手裡的念珠停了,他深深地看了雲青一眼,這女孩兒穿了身寬大的白色祭服,左手血跡斑斑,臉色蒼白卻沉穩。她在覺鸞面前處於絕對的劣勢,但她身上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從容自如,她篤定自己能夠活著逃離這裡。
“我修行的是往生心經。”覺鸞溫和道,這神情與那日自在崖佛法論辯時頗為相像,有種引路人特有的容忍與寬厚。
雲青似乎早有了解,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可證長生否?”
修道界的諸多記載中從未提到過這麼一道佛門傳承,可是既然《易筋經》與《洗髓經》均是能證大道的上乘絕學,那麼沒理由覺鸞所修行的傳承會比這兩門差。
“不知。”覺鸞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雲青不解地問道:“不知?”
兩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師兄弟模式,一問一答,尤為和諧。
覺鸞耐心解釋道:“我是修行這門傳承的第一人。”
自創長生之法,開一脈之先河!
雲青腦海中閃過這句話,心裡對眼前這位前輩升起一股敬意。修道界可證長生的絕學不知幾千幾萬年未曾發生過變化,而今居然有人在默默開闢出一條自己路!
“不止我一人在做這些事。”覺鸞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
雲青覺得自己似乎觸到了這群最高境界者的隱秘,她適時地提出自己的問題:“很多人在自創長生之法?為何要這麼做?”
“也不是說很多人……我所確認的僅有人道聖者鏡離,鬼道聖者邙繹,當然,還有我自己。不過想來其他道統也一定有過嘗試。”
人道聖者自然就是大鏡國師,雲青回想起那人與君子乾元道完全搭不上邊的超然氣息,心裡對他的話信了七八分。
“為什麼要這麼做?現有的長生之法中可有什麼破綻?”雲青覺得對方似乎迴避了她的後半個問題。
覺鸞不答:“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雲青很少見他用這種不留情面的語氣說話,心下有些計較,這大概涉及到那些畫外之人的諸多秘聞。
“問得差不多了便將我寺聖典交出來吧,好歹有一場緣法,我也不願動粗。”覺鸞淡淡地道。
“還沒問好呢。”雲青笑起來,歪著頭似乎在打量覺鸞。
雲青一直偽裝得謙恭溫順,覺鸞也不知道她有這種賴皮的時候。
他又嘆了口氣,道:“還有什麼,一併問了吧。”
雲青挑眉,神情中帶了點惡意:“就一個問題。”
“我該叫你覺鸞前輩呢,還是子鴻前輩?”
兩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雲青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