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第1/3 頁)
、諸法並存,百家爭鳴
相比起之前的江映月、賀清秋,徐吾通這個人還真沒在歷史上留下過什麼痕跡。江映月立國,賀清秋定國,再往後徐吾通應當是興國才對,可是偏偏雲青把腦海中的名相國士想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沒有找到這個人。若不是因為這次闖入地陵比較突然,她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把墨陵劍閣前輩生平都牢記一遍才是。
雲青在與人相處之間多半是利用天書看破心障,再借助對人心的精準謀算來破開心防,從而獲取信任與好感。她尚不明白如何去與一個人相處,一旦遇上江映月、賀清秋,甚至是徐吾通這種幾乎不存在心障的存在,就會感覺很難下手,無所適從。
不過,人與人之間哪裡來的這麼多刻意?喜歡還是不喜歡,看著心曠神怡還是心生厭惡,這種事情多半都是由心而發,順其自然的。就好像徐吾通見她第一面,還沒做出什麼試探就告訴她,他對雲青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其實雲青帶走這位劍靈的希望已經很大了,可是她還在苦惱如何在完全不瞭解對方在想什麼的情況下說服對方隨她離開。
她跟在徐吾通身邊一走就是三天,兩人在偌大帝都裡走走停停,兜兜轉轉,經過了嘈雜髒亂的小巷,也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宅邸,最後還面見了伽耶天子。
這三天裡雲青也終於明白了這個人為何沒能留名青史。因為一路上他們兩人都在碰壁,敲過無數人家的門,也收穫了無數閉門羹。
“先生……”
兩人在一條略帶潮溼的小巷裡停下,這條巷子正靠著護城河,前兩日下了雨,河水漫出來到現在也沒幹。
巷子深處有一張石桌,好幾張小石凳,地上都是青綠色的苔蘚,石板縫隙間還長出蘑菇來,看上去頗為寒磣。徐吾通一撩自己的粗布衫就在那張石桌前坐下,雲青連忙把周圍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燒了。
“你燒它作甚?”徐吾通奇怪地問道。
“髒。”雲青坐下來,和他面對面,說話時神情一本正經。
徐吾通笑了笑,他相貌看上去很普通,穿得也窮酸,但是雲青真覺得他笑起來像極了人道聖者,兩人都是一副行走紅塵卻不染世俗的樣子。
“我不介意的。”徐吾通頓了下,接著道,“不過還是謝謝了。”
硬要說有什麼地方不像,那一定是徐吾通太客氣了。這兩天不管是對待市井平民還是達官顯貴,抑或伽耶天子,他的態度幾乎沒有發生過變化,雲青覺得“謙遜”一詞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先生這幾日辛苦了。”雲青道。
從諸侯國並立的時代到伽耶王朝一統天下,北川大陸上有一大群人道修者宣傳自己所堅持的“道”而行走四方,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被淹沒在戰亂的浪潮之中,這些思想連一點火花都沒有擦起就被熄滅了。
現在想來徐吾通應該就是這類人。雲青這幾日也看得很清楚,他在街頭同黎民百姓演說,去達官貴人門上遞拜帖,甚至因為墨陵嫡傳的身份獲得了伽耶天子盛情款待。
但是沒有人接受他的“道”。
“沒什麼,這才三天呢。”徐吾通擺了擺手,有些懷念地答道,“我足足走了幾十年,從舊朝走到伽耶,沒有人能理解。”
雲青默然。
過了會兒她又說道:“我有些不懂。”
徐吾通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問:“會彈琴嗎?”
“啊?”雲青不明白他怎麼把話題跳到這裡了,況且她對樂器也是一竅不通。最開始辨別劍靈就是靠那些寫意畫,緊接著又碰上個要她下棋的賀清秋,這裡又來了一個要她彈琴的徐吾通,看來人道修行還真是非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可。
徐吾通看她表情就知道了,於是伸手往石桌上一抹,顯化出一張頗為簡陋的十弦古琴。琴面曲線流暢,但看著有些粗厚,應該是適應這張石桌的大小而變化過的。這琴一出現便自己彈奏起來,看樣子是徐吾通在控制。
琴聲低沉曠遠,悠揚而平和,聽上去就像是落日餘暉中無數飛鳥歸入心巢一般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有何事不明白?”徐吾通閉上眼睛,靜聽琴音。
雲青發現在這聲音之下戾氣居然被壓下去不少,心中漸漸有安寧平和之意升起。
“先生修為已近人聖,為何要與這世俗之人多做糾纏?我記得履天聖壇上那位就能直接以傳聲入耳之術將自己的思想灌注到萬千黎民心中人心生信服。”
徐吾通略有些詫異:“哦?我知道履天聖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