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回(第1/3 頁)
、覆海之難,生死之化
冰夷被弇茲古鏡之水當頭擊中,雲青清楚地看見她的身子一點點融化,她的面板本來就是透明的,在這樣的水幕下根本分不清楚。******請到看******
外面的面板化作清水,內臟與骨骼也失去依託,一下就衝入海水中,不過短短几息間她就只剩下大堆銳利的鱗片。這些鱗片如冰晶一般,雲青重新調動大日黑天真氣,一把火過去就只剩下幾灘水了,而這些水又被弇茲古鏡中的水流沖走,這麼一來冰夷就消失得不剩一點痕跡。
不同的神明就代表著不同的規則,這是雲青第一次看見規則之間相沖的話會發生什麼。天道規則是絕對穩固的,永恆不變的,假如出現了衝突,那麼必定要證明衝突的雙方中有一方是錯的,否則整個天道都會出現崩潰。在冰夷神力與弇茲神力對峙之中,冰夷被判定為錯誤的那一方,於是它所秉持的規則消失了,連帶它自己也湮滅了。
雲青再次用鏡袱覆蓋好弇茲古鏡,那些水流被遮掩在淡青色的布料之下,她手裡的大日黑天真焰可以在古鏡淌出水的一瞬間將它蒸乾。雲青沒空管這場大海嘯會帶來什麼災難,更沒空了解水神消失會對天道產生什麼影響,她直接折身回去,然後將那群逼近界門的冰魄也燒了個乾淨。失去了冰夷,它們亦不再源源不斷的產生,燒一個就少一個,雖然量大,但處理起來也算方便。
雲青一邊燒一邊思考這整件事中所含的深意。
首先,神道叩門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通天神脈對神道不懼也不退。這就跟南海那群魔道天天嚷嚷著要入主無妄魔境一樣,魔道正統心情好了就跑去招安幾個,心情不好了就殺個乾淨。如果仙道聖者有意遮掩通天神脈與神道的關係,那麼他大可以將雲青放到別的地方去,不必非得把她放在北海之冥。
所以說,雲青所看見的,都是仙道聖者想讓她看見的,而她看不見,不明白的,才是仙道聖者所隱藏的真相。
那麼仙道聖者為什麼讓她看見這些呢?雲青覺得他多半是替謝遙扳回這個場子。之前在西海之上,雲青藉著鎖鏈束縛觀戰謝遙孤身殺死八名赤帝傳人,這麼一來她拿下了弇茲古鏡又沒有與神道產生半分因果羈絆。而現在她被仙道聖者扔在這地方,還不得已擊殺了冰夷,也算是被仙道聖者拖下水了。
因果相償,這位仙道聖者可不像謝遙那麼好糊弄,雲青見了冰夷也只能真刀真槍地和她打了,不然仙道聖者肯定還有更噁心人的後招要來。
只是一小會兒,雲青大致理清了思路,海面上那些冰魄也燒得差不多了。她望向那塊光芒微弱的界門,忽然想要知道通天神脈上不去的地方到底通往哪裡。
“你看哪兒呢?”
雲青聞言回首,正看見蘇悼白憑空出現,顯然是剛剛移轉乾坤而來。
“前輩,多年不見了。”雲青略微施施禮,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驚動神隱門了。
他身上清輝籠罩,周圍黑暗皆被驅散:“十年刑期才過了一半你就水淹山門了,十年期滿你是不是準備把通天神脈也給沉水裡啊?”
“晚輩並非此意。”雲青平靜地說著廢話。
蘇悼白漠然看著她,口氣絕對稱不上和藹:“是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己心裡最清楚。近些年會有內門弟子來此地淬鍊元氣,你需多加護持,不可妄動。”
“晚輩明白。”雲青頗為順從地點了點頭。
蘇悼白似乎只是來這裡看看她的情況,見界門沒什麼損傷也不願多留,他回頭欲走,但步伐卻頓住了。
他回過頭來看了雲青一會兒,雲青在他的氣勢逼迫下分毫不亂,他最終還是意味深長地道:“好好在北海之冥呆上十年,這也算聖天香給你的機會。若是你將它當做刑罰來受,它就只會是一場漫長而黑暗的刑罰。若是你將它當做一場修行,那麼也算沒有辜負兩位聖者在如此緊張激烈的戰事中替你爭取的這十年。”
雲青聽他直呼魔道聖者名字就驚了一下,見他話中有勸勉之意就更為驚訝了,要知道蘇悼白跟她的關係雖算不上生死之仇,但也是衝突尖銳啊。
“多謝前輩指點。”雲青一邊認真道謝,一邊借他難得和顏悅色的機會追問,“可是前輩說不許妄動……那要是遇上之前那些擅闖界門之人,晚輩該如何處置?”
蘇悼白回頭看她,白髮飛揚,陰陽長河浩浩湯湯:“不會有誰來了,那些人死一個就少一個,它們吃不消,所以不會一直派人來。”
雲青不太信任他這個說辭,正想問要是真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