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第1/3 頁)
、枕流漱石,皓月當空
夜已深,梳流谷中微風習習,一如既往地溫暖祥和。√***[********]**
蘇悼白是在新月初升之時來到天一閣的,這時候雲青正在為上次借走金液丹經的內門弟子講解丹方。
這名弟子道稚川,入道百年,資質雖然平庸,性情卻是頂尖,她心無雜念,能靜得下來,所以在內門中也算出眾。她借了丹方後又來天一閣借過幾次丹道典籍,幾番下來也與雲青有過短暫的交流。這次她似乎又遇到什麼阻礙,於是索性來天一閣呆上幾天,一邊查閱典籍一邊和雲青討論。
“九丹者,長生之要,非凡人所當見聞也,如今所見丹方也曾經過很多次改動,所以之前我才問你是否需要將九鼎丹經與太清丹經一同借去,以便相互印證。再者,在谷中開爐煉丹恐怕是不行的,丹爐丹火均需天時地利相和,此處與天地隔絕,煉此神丹殊為不易。還有一點,以九丹助成身外化身可以,但以之提升修為就得不償失了。”
雲青說著便從身後召出九鼎丹經與太清丹經,然後遞給稚川:“你前些日子要借的《丹元真解再考》也有了,可需我找給你?”
稚川搖了搖頭:“多謝指點,還是等我看完幾部丹經再說吧。”
她收好玉簡回頭,一下就對上了在門邊站了半天的蘇悼白。稚川一愣,然後迅速行禮:“師伯怎麼在這兒?”
太上道修者多為閉門潛修,一次坐忘便不知歲月流逝,像蘇悼白這種老前輩也就在千年前的傾天之戰中出現過幾次,稚川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見到他。
“我來帶話給受刑之人。”蘇悼白平和地朝稚川點了點頭,然後對雲青道,“聖者律令下來了。”
稚川感覺他們之間氣氛有點不對,“受刑之人”指的就是這個女孩兒麼?這讓她心下有些驚異,在幾日的相處中稚川對雲青也稍有些瞭解,對方看上去年紀很小,但已經完全脫離了這個年齡的稚嫩,博聞強記,溫和親切,與她見過的太上道修者都有些不一樣。
“還請前輩細說。”雲青放下了手裡的書,起身施禮。
稚川退開幾步,她這時候瞧出點端倪了,從雲青對蘇悼白的稱呼來看,對方也許並不是神隱門弟子。
蘇悼白簡單地把仙道聖者的意思提了一下:“聖者大人讓你在這兒呆十年,十年間為我宗鎮山守勢,替我宗弟子保駕護航。”
在稚川看來這基本算是“委以重任”了,眼前這個女孩兒竟然能像青崖峰上的朱厭前輩一樣,守衛山門,以一己之身鑄成銅牆鐵壁麼?
“多謝聖者大人開恩。”雲青垂首道謝,“十年間我就呆在這裡嗎?”
蘇悼白繞過稚川,走到她面前,雲青只覺得陰陽二氣如山如海,滔天巨浪席捲一切,她勉強站直了身子
“你駐守的地方是通天神脈的南方門戶,北海之冥。”
雲青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北海之冥,她這次去通天神脈是走的大挪移陣,通天神脈的南方門戶想必是和無妄魔境南海關差不多的地方吧。
“前輩可否帶個路?”雲青態度良好地問了聲。
蘇悼白漠然道:“沒空。稚川,你跟她說清楚吧。”
“是!”稚川馬上答道,北海之冥可不是什麼善處啊……
蘇悼白揹著手走出天一閣,他對雲青道:“這是受刑,並非休假,還望魔尊多用點心……中央大亂流的暴動週期縮短了,北海洋流受其影響,鯤鵬的洄游也許會提前,希望魔尊別死在那裡。”
說著他就化作清風消失不見。
稚川聽了蘇悼白最後那番話才恍然:“你是魔道弟子?”
“六道閻魔宗弟子。”雲青將手裡的書放回架上,頗為遺憾地道,“走吧。”
稚川一聽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也沒有再多問下去,想必她就是那個兇名赫赫的黃泉魔尊了,這場戰亂中第一個隕落的嫡傳就是亡於她手。對於稚川這種內門弟子而言,嫡傳幾乎是一種信仰,他們的強大也就意味著道統的強大,他們在戰亂中庇護宗門,奮戰在前,可是沒有人想過嫡傳弟子也是會隕落的——直到這位黃泉魔尊斬落靈飛子。
“為何你不需要償命?”稚川看著她道,話裡沒有什麼怨恨,只是純然的疑惑,“若是殺死嫡傳只需要付出十年代價,那麼這個成本也太低了吧,今後的戰亂中會有更多人對嫡傳下手的。”
“首先,能斬落嫡傳的人很少,不必擔心‘更多人對嫡傳下手’這種可能性。其次,我無需償命,但不是世界上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