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回(第2/3 頁)
接派人出來追她。
只是雲青身負天書,半點因果不洩,加上無妄魔境隔了那麼遠,遣淵魔尊一會半會兒也掐算不出她在哪裡,追擊之人應該只能知道她最後落腳的是九鳴城大挪移陣。
“紅蓮業火先撤下吧,你近日也辛苦了。”徐吾通看了看四周遍佈的黑紅火焰,心裡覺得她還真是個能對自己下得去手的。紅蓮業火是心焰,但凡心中有殺機亂念便會被其所傷,若是殺念不止,這火便燃而不熄,它會灼傷神魂,帶來極大的痛苦。
這幾日來雲青一直以紅蓮業火維持清醒,將自己的殺意限制在比較安全的範圍內,不至於徹底失控,更不至於走火入魔。她之前與黑龍王比斗的時候也使用過這紅蓮業火,當時黑龍王在業火之下只堅持了半個晚上就不得不向雲青求饒,而此時的雲青卻是極為平靜地堅持了幾天幾夜。
這種自我摧殘讓徐吾通都看得有些於心不忍。
“多謝先生關照了,晚輩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雲青再次道謝,但似乎沒有收回業火的意思。
“希望這次能順利。”徐吾通只好放棄勸阻,又開始奏琴了。既然雲青自己心裡有數,那麼徐吾通就不會再去幹涉她的行為。
“多謝……”雲青這幾日跟他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前方是一片連綿不斷的森林,十萬座參差不齊的山峰聳立成浩瀚無垠的碧海,濃淡不一的翠色逐漸往四周漸染,從這裡看過去彷彿天空都是翠色的。南方荒野較為平坦,風從北邊吹來,數不盡的樹木起伏成浪濤,大片大片盪漾的綠色侵入了視線之中,每一次呼吸間彷彿都帶上了清新的味道。
十萬大山在普通人眼中往往代表著危險可怕,而在修道之人眼中它卻是滄桑而深邃的。
它在漫長的時光裡一直矗立在這個被人族稱作西南蠻夷的地方,它沉默地看著人世間的爭端與紛亂,自身卻從未有過半分改變。十萬大山裡所容納的種族至今也沒有人能數得清楚,無數沒有名字或者有名字的妖族出生又死亡,每一天都有種族在產生,也有種族在消失,這些都被遮掩在了一片盎然的綠意之下,無人知曉,無人在乎——除了十萬大山本身。
它給世間一切妖族以庇佑,不論種類,不論出身,包容一切,哺育一切。無數座山峰似乎聚合成了某個帶有母性的整體,光是站在它面前就可以感覺到那種強大而澎湃的生命氣息,不知多少不容於世的妖邪將它作為生前的託身之所,死後的埋骨之地。一個妖族從生到死都是與十萬大山息息相關的,它是妖族生命的起止,是根源,亦是歸宿。
據胡寒眉說,凡是出生在十萬大山的妖族,死時若不能回到夭闕塔,便會將頭朝著十萬大山的方向,然後流出血淚。而胡寒眉自己是在天祝國出生的,所以一直也沒法產生這種歸屬感。
不能將屍骨獻給十萬大山,這也許是對十萬大山妖族們最大的折磨。
聖地們征戰多半是有個由頭的,眠鳳廊以火凰為信念,歸靈寺要渡天下蒼生,履天壇則打著為人道存亡而戰的旗。清川山府多半是守住這片山林的清淨吧,妖族們排外而偏執,它們將闖入者撕得粉碎,容不下一點點打擾。雲青那時候從夭闕塔盜走天書算是犯了大忌諱,也難怪會被妖族罵作“孽障”。
時隔十二年,此刻的雲青重新站在了十萬大山面前,心下又生出許多感慨。
清川山府真是奇妙啊,明明是世間最為兇殘的聖地,卻偏偏坐落在了這樣一個溫柔的地方——或許是因為只有這樣的十萬大山才能承受得了它們吧。
“孽障!”
雲青正想要走進十萬大山裡面,心目中突然就出現了七位穿著一模一樣白色長袍的清川山府弟子。他們每人手裡都握著方寸盞,衣角處紋著翠綠色的圖騰,都是已經入道的白衣使。
“看來你們在這兒等了很久?”雲青突然笑起來。畢方既然拿了阿芒做誘餌,那麼沒道理沿途之中設伏,只是不知道他們以什麼辦法看破了海市蜃樓。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四名白衣使分別居於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他們手中的琉璃小盞閃過白光,周圍一切靈氣都在遠去,樹木搖曳之聲消失了,翠色也漸漸扭曲、淡化,只是一個瞬間以雲青為中心的小片空地就與天地完全隔絕開來。
另外三名白衣使幾乎是同時朝她襲來。
雲青現在大部分修為被壓制,神通都受靈氣限制無法使用,同時還要承受紅蓮業火的灼傷,但她依然站在原地從容淺笑。
“太弱了。”
她抬手,看起來動作不快但也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