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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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寒眉被制住,卻也沒有反抗,她問道:“你也是他派來的麼?”
雲青抬手,並指在腕上就著原來的傷口一劃,森森的白骨露了出來,她小心地用真氣在皮肉下鐫刻著什麼。宋離憂想這人還真是個對自己下得去手的,活生生往自己骨頭上刻陣這事兒有幾個人幹得出來?
“你想多了。”雲青一邊精雕細琢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眼下白狐被囚,胡寒眉被困,她正好為殺招蓄蓄力。
“一個榮道子殺不了我,所以還要加上你,他是這個意思吧。”胡寒眉顯得很平靜。
雲青也覺得人道聖者是這個意思,之前他對雲青說了“你們”殺不了胡寒眉,“你們”指的就是魔道,魔道一批人不行,那再加上仙道這批人應該就沒問題了。在那不久之後榮道子就按照仙道聖者的指示找上了國師,國師對擊殺胡寒眉之事也頗為上心,不僅將與她相剋的法寶交給了榮道子,還留了雲青這麼個後手。
看來他也是鐵了心要置胡寒眉於死地。
胡寒眉殺的人族太多,若說是種族之恨,倒也能講得過去。但是看胡寒眉的樣子估計和國師糾葛不淺,也虧得他是人聖才捨得對這麼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下死手。
“你這是在怨他?”雲青問道,她手裡的動作越來越慢,劃痕也越來越細緻。
胡寒眉搖頭,發出低落的笑聲:“有何好怨,反正這麼多年征伐我也累了,這場死局來得正好,不枉我為他唱了百年的曲兒。”
雲青嘆息,陣法已經快要收尾了。
人之一道,總是因為純粹而強大的,但是這種純粹卻可以體現為兩種極端,比如鄭真真,比如國師,其實從根本而言,兩者並沒有什麼區別。正是因為這種純粹,使得那位聖者揹負起了整個人道滄桑,卻揹負不起胡寒眉半分傾慕。
雲青結束最後一筆,然後隨手劃出大日黑天真焰將傷口燒了一下,血一下就止住了,宋離憂在邊上看著都疼。
“大日黑天,輪轉遷延。”
雲青腕上大日黑天輪緩緩旋轉,虛空中彷彿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將天幕絞碎,胡寒眉看著這方世界都開始扭曲,周圍的一切都被擠壓破碎,大日淨土被亂流席捲,成為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整個九鳴城,甚至整個南方的萬事萬物都在向著這片漩渦滑落。
雲青腕上那個大日黑天輪烙印與她剛剛刻下的陣法結合,其媒介就是白骨與面板間的血肉,雲青此時彷彿已經化為吞噬萬物的怪物,沒有半分人氣。
天空中飛過的鳥群被拉扯下來,攪入漩渦,駐守在九鳴城的妖族也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拖了進去,一下就消失不見。不管是人還是物,盡皆毀滅,盡皆消失。
宋離憂背後出現陰森森的鬼城虛影,他迅速遠離雲青,向著拉扯之力較弱的地方飛去。
而位於大日黑天輪中心的胡寒眉確是神色冷淡,她的身外化身已經化作碎片了,她的四肢也已經沒入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你……”
她遲疑著開口,似乎感覺不到身體一點點被絞碎的痛苦。
“若是願意,便替我帶一句話給他吧……”
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被黑暗侵蝕,吞沒,消泯無形。
“望君珍重。”
她露出最後一個笑容,溫柔又安詳,然後黑暗吞噬了她的頭顱。
雲青看著身體都消失殆盡的胡寒眉,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十年前擋在畢方面前的鄭真真。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大概鄭真真隕落時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吧。
不悲不喜,無怨無悔。
只可惜這些離愁別緒,這些低微而沉默的情感,總有人是理解不了的。
雲青收回大日黑天輪,上前將那顆鮮活的心臟放入方寸盞中,她看向四周傷勢不一的魔軍,溫和地對眾人道:“好了,任務結束了。”
宋離憂看著黑色的天幕漸漸降下,諸天星辰黯淡無光。胡寒眉撐過了榮道子這一擊,卻撐不過第二次同樣的傷害了。她隕落之後戰火依舊蔓延,妖族失去這等天妖坐鎮只怕會很快被人道逆襲,過不了多久就九鳴城大概就要重歸履天聖壇光輝之下。
他還記得那個囂張狂妄的妖女一遍遍和他強調,這是她的城,這是她的九命城。無數年前,妖道聖者派她庇佑這座天祝古都,她紮根在舊朝之中,從小狐狸一直成長為天妖,漸漸化作妖道聖者最為強力的棋子。直到百餘年前,那位皓月般高高在上的人道聖者領著履天壇勢如破竹地衝過十三障,踏平天祝國,屠了九命城,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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