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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的身影猱身齊上,分別從八個方位向黑衣人撲擊,一時間兔翻鷹揚,落葉紛飛,衣袂破空之聲大作。
黑衣人腳不停步,在拳山掌影中左閃右避,竟不還手。特別是他左手輕輕攬著刀身,始終刀不出鞘,像是持著一件精美易碎的玉器,又像是護著個襁褓中的嬰兒。奔雷手傅開的一掌〃摧枯拉朽〃擊向他的左腕,他居然一側身,用後背接了那雷霆萬鈞的一擊。只聽得〃啪啪〃聲響,無數拳掌擊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的身形像是恣肆汪洋中的一條小船,顛簸搖盪,但仍不改前進的方向。他的目標,只有牛布衣一人。飛龍八雄也意識到了這點,知道遇上平生從未遇過的絕頂高手,各自將功夫發揮到極致,配合得天衣無縫,拳風掌影中夾雜著叱吒呼喝。畢竟,牛先生若出半點差錯,每個人都逃不了天大的干係。
牛布衣眼睛的視線移到黑衣人的右手上,一瞬也不瞬。難道刀不是兇器,這隻手才是更可怕的兇器?
黑衣人漫不經心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錯愕,但也只是驚鴻一現,很快就恢復了。他閃避的步伐看似極為拙劣,但很有效,飛龍八雄的攻擊看上去沒有落空,但卻一下也沒有完全擊實。黑衣人的身形如游魚一般,已到了轎門之前。
牛布衣突然從座位上欠身而起,右手一撩長衫的下襬,同時伸出左手,就像是一個謙彬有禮的主人迎出門來,微笑著去拉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的手。
黑衣人驀然一聲長嘯,直如虎嘯猿啼,聲震雲霄。他的左手連刀帶鞘,竟也像是老朋友送賀禮一般, 遞到了牛布衣的右手中。這一下太過匪夷所思,但牛布衣像是早有預料,居然欣然接過。
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黑衣人的右掌突然旋了個小弧,擊向牛布衣的前胸。這一擊,直如崩山裂石,掌風中竟蘊含著鬱郁的風雷,彷彿地獄中的勾魂之手。以外功見長的飛龍八雄,全都駭然失色,驚呼失聲,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雄渾無匹的掌力。刀只不過是個幌子,這一掌,才是致命一擊。
牛布衣的青衫都被這一掌的勁風帶得向後飛揚。這一擊,不僅籠罩了牛布衣的胸口要穴,而且波及他身後三丈的範圍,這個距離,已超出人力逃避的極限,這一擊的力量,也超越了血肉之軀的承受。天下已無任何高手能全身而退。
牛布衣左足向後點出,重逾千斤的紫檀大轎竟被他一腳踢得向後疾飛而出。突然間,眾人只聽〃啪〃的一聲巨響,紫檀大轎化作漫天木屑。漫天木屑中,彷彿閃過一道匹練般的電光。牛布衣順勢向前,更像是見到多年未晤的老朋友一般,竟然抱住了黑衣人。
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中,從未見過這樣的招式。黑衣人的右掌剛畫了一個小小的弧線,威勢方出,牛布衣已自己用胸膛迎將上來,將黑衣人的右掌緊緊夾在自己和黑衣人的胸膛之間。饒是如此,牛布衣還是硬碰硬地承受了他的三分掌力,一口氣幾乎透不過來。
牛布衣彈指如飛,連點了黑衣人背上五處大穴。然後放開手,退後兩步。
牛布衣回身望著二丈開外的轎子的碎屑,臉色極為凝重。是什麼力量,將堅固的紫檀大轎擊得如此粉碎?
飛龍八雄圍上黑衣人。飛龍八雄中的老大奔雷手傅開嚇得面容失色,向牛布衣拜倒賠罪:〃牛先生,小的們無能,你老人家沒事吧?〃牛布衣仰頭看天,彷彿神遊天際,對傅開的話似乎沒有聽見。良久,輕嘆了一聲:〃一劍之威,竟至於斯!〃飛龍八雄都茫然不知牛布衣在說什麼。沒人看到什麼劍,甚至連劍光也沒有。可是牛布衣背上青衫已有鮮血滲出。是什麼傷了他?
大夥兒正在惶惑之間。突然,黑衣人一聲長笑,身形陡然拔起數丈,如一隻灰鶴般翻過了幾處店鋪民房,風中傳來冷冷的一聲:〃好個牛布衣!〃牛布衣沒有追趕。他揹負雙手,彷彿又沉浸在冥思之中,青衫在晚風中輕輕飛揚。暮色更重了,天地之間充滿了肅殺之氣。
二牛布衣遇襲的訊息傳到飛龍幫總壇的時候,傅沖天正獨自在書房徘徊。
傅沖天今年五十六歲,看上去卻蒼老得多,滿面皺紋,鬍子花白,但身材高大威猛,如同一頭雄獅一般。奇異的是,他身上竟然披著一件齷齪、破爛的舊袍子,袍子上一片片暗黑色的汙跡,使得其本來的底色已難以辨別。
外面張燈結綵,鼓樂喧天,一派忙碌喜慶的景象,傅沖天的書房內卻是一室的蕭瑟,這裡是傅沖天自己的世界。除了兩個大大的書架,室內僅有一張小小的方桌和一把太師椅。案頭的一支紅蠟燭淚婆娑,燈光昏黃,將傅沖天高大的影子映在牆上。只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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