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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仁毅輕輕嘆了口氣,他已經感知到了歸有沫的心態。
“兄長準備好了沒有?”樂仁毅輕聲問。
歸有沫一聲不吭,卻將目光調開去注視刺乞列一夥。刺乞列小腿骨盡數粉碎,痛得死去活來,卻睜大了雙眼,在注視著這邊的戰況。而龍虎山正一教主張與材,更是陰沉著臉,咬緊了牙關,在注視著這一邊。
歸有沫沒有回頭,卻展開天視神功,看向四方山上。四方山上,除了據守山的環形石級的眾多高手外,除了各守山隘的武帝門人外,陳夢月在數十個武帝門人的陪同下,正站在面向這處大河灘的一個山隘涼亭中注視著河灘上的打鬥。陳夢月一臉關切之情,嘴唇輕動,正在為歸有沫默祈蒼天保佑。
一瞬間,歸有沫有些迷茫:這一切為什麼這樣發生而不那樣發生?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有什麼神意要體現?又有什麼人意要體現?師父調教出歸有沫,為何又要去調教一個樂仁毅?就象三國時周喻對著蒼天呼叫:“既生喻,何生亮?”歸有沫險些就喊出了口:“既造沫,何造毅?”
但也沒有喊出口,他只是心中覺得天意有時太過神秘,人意有時太過冷酷。
但他不敢責備師父千古一道何真人。那是他心中的神。師父既然這麼安排,自有他的道理。總有一天他會想通的。
天意既然太神秘,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人意既然太冷酷,他便可以同態以待。該做什麼,他還做什麼。該殺人,不管是誰,都殺。
“師兄準備好了沒有?”樂仁毅在十五丈外輕聲問。
“好了——”歸有沫說。話音一吐,他已展形乾坤換身步法,向樂仁毅攻殺了過去。他這時展開的是乾坤換三十六種身步法中的斗轉星移身步法。他一晃出身形,眨眼間就是十二個步落點,在樂仁毅身邊踩出了兩匝環繞之光影虛線。速度之快,猶如十二個張與材孫德彧之流的大宗師在同時移形換位一般。與此同時,歸有沫的雙臂更是沒有閒著,竟然攻出了三十六招殺著,招招皆是真力內含,劈掌指爪硬如百鍊精鋼,利如寶刀之刃。這和正一教主剛才的打法一樣,這叫反璞歸真。樂仁毅就算功力比他高,只要他的掌指觸接到樂仁毅,樂仁毅的罡氣罩只怕也會發生破裂。
只是歸有沫在任性和暴怒之中忘了,他剛才被罩在寶瓶罩中,就無法突破那氣罩,此時只怕也還是在做無用功。
眨眼間十二個步落點亦好,眨眼間三十六招乾坤神掌也好,卻都攻在了空處。他在圍殺虛無。樂仁毅,已經早在重圍之外,正以驚異和無比絕望的眼神望著這個一心一意要殺死他的親哥哥。一瞬間,他真想就此走掉,以全兄弟之情,手足之義。但他明白,他走不了的。師門嚴令,武林安危,父母之間和兩兄弟之間的隔駭,是“走”解決不了的。
樂仁毅心念一默:“定!”
正在閃電般移動的歸有沫,一下子就不動了。
樂仁毅慢慢走過去,一直走到離歸有沫只有兩步遠外,將他正在抓出的手爪輕輕按下去,輕聲問:“哥哥,做弟弟的真的叫你這麼討厭,讓你一生一世隨時隨地都想痛下殺手嗎?”他說到動情處時,雙目之中竟有了淚水。
歸有沫的雙目之中,第一次湧起了一絲欠疚之情。他又被制住了。這一次被制的手法,竟是那麼簡單,是氣禁術中最通用的“以聲帶氣打穴定身術”。他有無數次想殺死這個親兄弟,卻沒能殺死他。而他這個親兄弟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死他,卻沒有一次動過殺機。人與魔的區別是不是就在這裡?
歸有沫無言以對。他注意到,那“大交泰微風隔”又發生了。
樂仁毅輕聲說:“我那嫂嫂陳姑娘此時被武林稱作武林聖女,她正在向山下掠來。黑白鼓魔王想阻止她,卻阻止不住。做弟弟的當然不能讓嫂嫂看見你被定身的情景。我話一說完就走,絕不多作停留。但有幾點做弟弟的必須說清楚。一是師父要你立即回去。你若因為戰敗輕生,是對師父的忤逆不孝。因為這手默殺神功是師父留來制約你的。是做師弟的代師父之手打敗了你。第二,請哥哥遵約於三日後準時動身向東方而去,由神沼澤回地府。第三,我走之後,在你由神沼回地府之前,總在你左右近百里之內,整天以天視神功看著你。你有異動,我片刻就到。”
樂仁毅一邊輕聲說話,一邊抽空以嘴向他自己的肩頭吹了一口氣,那道袍上竟出現了一條口子,破袍下面慢慢有鮮血滲了出來。就象是被人以神爪抓傷了的一樣。
這次歸有沫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在為他敷面子。所以當樂仁毅說完之後,他就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