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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地下湖在泰山北面,在泰山山脈群落與渤海之間的地底百丈之下。千古一道在紅霧谷中的豎洞遂道,只是千古一道的地底洞府的無數個遂道之一。而歸有沫落入紅霧谷的深洞陰河所遇見的千古一道的洞府,又只是千古一道的七個地下洞府之一。那條陰河從濟南東邊直向東方流去,在渤海的萊州灣外面從海底冒出去,和海水溶為一體。那個碩大的地下湖泊,從西邊迎進泰山地底那條陰河的水,再把蓄滿了的水從東邊送入大海。它的形狀並不規則,時而寬大,時而窄長,地質狀況也很複雜,時而是整匹山岩,時而是土石混雜。到了離萊州灣大約幾十裡地時,這個湖泊的水面有大約一里左右長度,與一片沼澤地連在一起。過了這片沼澤地,它又緩緩地向萊州灣方向流去,注入一個地底低谷槽,再在海底地底下流了大約百里左右,冒出海底,溶入海水中。
“那個湖心島真美!天空中地面上那裡去找那麼美那麼靜的仙景?”大恩仇低聲呢喃,一撮嘴唇,一股酒從一個木桶中射了出來,他一張嘴,那酒就射進了他的口中。他有些醉了。頭一晃時,酒射到了他的臉上。他震了一下,大聲說:“幹什麼?不聽使喚?哎!我醉了……我醉了嗎?……沒有!師父從來不醉,我也從來不醉。只有在那個湖心島中,人才可以醉。因為在那裡沒有血殺。你醉了……真醉得人事不省了,也不會有人來偷襲你。哎!師父,你武功天下第一,還怕人偷襲?不是這樣嗎?如若不是這樣,為什麼你不願生活在地面上……人世間?”
那個湖心島,是一個天造地設的地底蓬萊。一尊奇形怪狀的岩石,突出在這一片二三十里方圓的地下湖泊中間,它除了水澡外,岩石上光禿禿的,沒長什麼樹呀草的。可是,從上面的石穹上,卻吊下來無數的石鐘乳。千古一道發現這個地方後,便在這上面造了一間石屋,每年來此閉關三個月以練氣。
歸有沫功成出洞時,千古一道羽化了。時年一百三十歲。
千古一道就是在這地下湖泊的湖中島中羽化的。
道教的羽化,和佛教的涅磐一樣,是人類死亡方式的多樣化的一種證明,是軀殼的實存在和靈體的虛存在的一種複合體認。涅磐是以肉身不腐的實在來證明佛性的虛存在。而羽化則是以元神體的飛昇來證明它,可以脫離軀殼的實存在,獨自進入靈性與大自然的園融的“無為而無不為”的境界。
千古一道羽化時對歸有沫說:“你出山去吧。事情辦完了就回來陪我住些年。你會喜歡這裡的。”
“是的,師父,我會喜歡那裡的……。”大恩仇先生垂下了頭,垂得更深了。在別人眼中,他是修練成仙了。而他自己明白,他是修練成了妖怪——一個不男不女的妖怪!作為一個以性特徵為日常特點來取得同類辯識認可的人類,他失去了男人的“雄性”特性,又不能獲得女人的“包容”特性。他一樣特性也沒有。
“我知道為什麼你會一直居住在地下洞府之中了……我也知道為什麼你連羽化也要選擇在地底了……”大恩仇猛地抬起頭,望著凌晨的天空——東邊的天空越來越亮了,已經有了幾抹粉紅色的雲朵在飄動。感應最遲頓的販夫走卒,遇見了也會抬頭望一望的。儘管他們不吟不頌,這也是一種審美。而這種時候更是仙人羽化的最佳時刻,讓靈體神體聖靈之體在太陽朝霞的接引下向天宮飛昇而去,充滿浪漫和神聖。凡人崇拜的就是這個。而千古一道,卻將神聖的仙人羽化選擇在地底湖泊的湖中島上。那裡很美。可是,真的比蘭天白雲,比太陽月亮,比風吹葉動,比鮮花白雪,比小溪低唱,比崇山峻嶺……都美嗎?地府仙宮縱然亦美,可人們看了只讚歎一會兒,而誰也不願停留在那裡尋求永恆!
“好寂寞呀!湖泊縱然在流動,可是沒有聲音。唯一的聲音就只是那石鐘乳上的滴水和難得聽到的魚躍聲。可是,師父,你能喜歡蘭天白雲太陽月亮微風松濤白雪鮮花小溪大河崇山峻嶺……嗎?看見這些,人就會想到愛情!你能愛嗎,師父?”
大恩仇仰起頭,陡然狂笑起來……。
好悲慘的人生!沒有愛的人生,算得上是一種人生嗎?算得上是完整的人生嗎?那怕有一個愛情是支離破碎的,到底也是對人生留下了一種證明:證明他愛過。可是,千古一道沒有。他大恩仇也沒有。他對陳夢月的愛,最早有一種美處男的矜持,如今卻是那麼變態——這是一種人世間不曾有過的愛……妖怪的愛……。
“月妹……。”
大恩仇低喚,止住了狂笑。他已經變成了不男不女的妖怪,他不能使陳夢月的一生也變得不倫不類。一想起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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