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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門大刺刺地嚇人,害她差點踩空。那琬琬彎身拔下自己的高跟鞋按摩腳板後,問他,“你在問我嗎?”
“當然是。”他從容不過地回答,兩眼盯著她纖細的腳踝。
那琬琬睨他,穿好鞋子後才說:“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吧!”
“如果你肯告訴我,我會付你一萬塊。”
那琬琬知道紐約的瘋子比巴黎多一倍,遲疑地,她是遇到瘋子了,於是試探地說:“如果你肯付我十萬塊,我就告訴你。”
對方連眼皮郡不眨,嘴角泛起一道世故的笑痕,從衣袋裡掏出一本支票簿,約下開出一張十萬美金的即期支票給她。
哈!還是個有錢的瘋子!那琬琬接下支票,不是因為貪財,而是想確定他是不是在尋她開心。
“錢在這裡,請你告訴我答案吧。”
那琬琬在高他一階的石階上落坐,把支票退還回去,順便給他解答。“真正的愛,是無價寶,財富買不到,權勢佔有不了。”
“是嗎?”他笑笑地收回支票,繼續問:“你可不可心再告訴我,怎麼做才能讓一個女人真心愛我?”
“你的愛藏在心底不肯付出,就不是真愛;同時,你若沒有接受,付出的愛必將枯竭。”
男人將報紙擱好,回首仰望她,眼底有欣悅,“我從來就不相信一個美麗的女人會是聰明的。”然後貿然地將她打量一圈,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但是今天,我碰到一個例外。”
那琬琬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為他感到可憐。“多悲哀你錯過了多少個好女人。”
他楞住了,久久才附和,“是該悲哀沒錯。我有一個漂亮得像芭比娃娃的太太,但我卻不愛她。”
“哦,你不愛你太大?”那琬琬不怎麼感興趣地問。
“她也不愛我。當初碰在一塊兒是因為我們之中一個貪財,另一個好色、各取所需。”
那琬琬聽了點一下頭。
他繼續對她倒垃圾,“她最近碰上一個年輕小夥子。跟我鬧離婚,但我不答應。”
“我們家鄉有一句古諺,天涯何處無芳草。”那琬琬掃了他一圈,忍不住多嘴一句,“你既然不愛你夫人,為什麼還硬要綁著她?”
男人好笑地看著她,“當然是為了錢啊!你不知道在這裡養個下堂妻是多昂貴的一件事,投資報酬率不到千分之一。”
他剛才還大方地要送她這個陌生人十萬塊哩,現在反而變小氣了。那琬琬瞄了他一眼,“你確定不是因為嫉妒?”
“我又不愛她,為什麼要嫉妒?”他好笑地反問她。
“嫉妒她比你先找到愛情,你卻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日了。”
他看著她,原本和藹的臉色變得索然無味,語調也放淡了。“聽我一句話,美麗的女人最好還是不要太聰明,因為會破壞男人的想象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獨自安靜地看份報紙。”他下完逐客令還從口袋裡掏出支票,遞給她,“這是十萬元的酬勞,請收下。”
那琬琬也不動氣,知道自己搔中他的癢處,照他的要求收下他的支票,起身扭著高跟鞋往公寓的會客大廳走去。
當她看見由侄兒相伴的老父拄著一根柺杖,嚴肅地穩坐在中庭的沙發椅上時,胃忍不住打結。她能想象父親見到她,除了訝異五秒鐘外,一定會出言責難她活了快半百了,竟然連歸宿都找不到。那琬琬內疚二十多年來沒為女兒盡過心力,就這麼一回,她不能再躲避父親的權威,於是從皮包裡取出錄音裝置,毅然走向父親。
她先發制人,“爸,這裡是公眾場合,我們上樓後再談。”
“阿綾人呢?”那元鴻跟在女兒身後,冷冷地問。
“在我住的飯店裡,很安全。”
“只要跟你扯上邊,哪裡都不安全。”跟女兒久久不見,那元鴻仍是固執地不給女兒好臉色看,隨女兒上電梯後,詢問一句,“你還是不打算找個男人嫁嗎?”
“爸,拜託,別跟找提這個。”那琬琬停在齊放的公寓前找鑰匙,想起自己竟粗心地將鑰匙遺忘在筆記本里,她懊惱地回身要道歉,沒想到一個銀髮洋人頭竟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自父親和侄兒的身後冒出,害她差點叫出聲。
那個洋人臉上掛著魅力十足的笑,說:“親愛的,不是提醒過你,我的公寓在頂樓嗎?你怎麼聽聽就忘了?”
他說的還是中文呢!雖然談不上字正腔圓,但足以讓那元鴻回頭問:“你是誰啊?中文講得不錯。”
“謝謝。”對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