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退�羌�患�媯�庥瀉麼Α!彼�盜誦呂致飛系囊患也凸藎��不嵩諛嵌��
我問天天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見那些作家,他裝作沒聽見我的話。他對作家有根深蒂固的壞印象。
我為挑選什麼樣的衣服躊躇了半天,衣櫥裡的衣服分成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一種混淆性別,寬大,低色調,穿上像幅中世紀的油畫,另一種則是緊身的帶著股狐氣的小衣服,穿上後像“007”系列片裡的貓女郎。我扔了枚硬幣,選了後者。塗紫色唇膏和紫色眼影,配上豹紋手袋,西方60年代的嬉皮復古裝束,正在上海某些場所興起。
計程車帶著我暈頭轉向地在街道上兜來兜去,開車的司機是個剛上班沒幾天的新手,一不留神又兜回了老地方,而我基本上是個路盲,一點方向感都沒有,只會尖叫,我們兩人一路上把對方弄得神經兮兮的。看著計價器上的數目一下下往上跳,我威脅說,“我要投訴,”司機不說話,“因為你在損害顧客的權益。”我加重語氣。
“好吧好吧,大不了我不收你的錢。”
“哎,就在這兒停吧。”我及時地叫了一聲,車窗外掠過一片熟悉的燈光和大玻璃窗,玻璃後面有不少黃頭髮攢動,“對了,我在這兒下車。”我臨時改了主意,既然車子怎麼也開不到新樂路上的餐館,我只好放棄和作家們的聚會。在Kenny的陰陽吧(Y。Y)尋點開心吧。
陰陽吧分為上下兩層,穿過長長的樓梯下去,位於地下室的跳舞場正呈現一種快活的氣氛,酒精、口水、香水、人民幣、腎上腺激素的氣味就這樣飄來飄去,百老匯式的輕喜劇氣氛,我看到我喜歡的DJ香港人Christophe Lee正在叼臺上,他也看到了我,衝我做了個鬼臉,音樂是House和Trip‘Hop,都是酷斃的工業舞曲,如闇火狂燒,鈍刀割肉,越跳越高興,越跳越爽,直跳到人間蒸發,直到大腦小腦一起震顛的地步才是最高境界。
周圍有不少金髮洋人,也有不少露著小蠻腰以一頭東方瑰寶似的黑髮作為招攬賣點的中國女人,她們臉上都有種婊子似自我推銷的表情,而事實上她們中相當一部分是各類跨國公司的白領,大部分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良家婦女,有些還留過洋,有私家車,做著某個外資公司的首席代表(簡稱“首代”),是上海800萬女性中的佼佼者,可跳起舞來臉上都是統統暖昧的樣子,真不知道她們腦子裡在想什麼。
當然也有一部分就是專做跨國皮肉生意的娼妓,她們一般都蓄著驚人的長髮(以供洋鬼子壓在身下性趣勃發之餘驚歎東方女人的神奇毛髮),一般會說基本的英語(如“one hundred for hand job,two hundreds for blow job,three hundreds for quickie,five hundreds for one night。”),喜歡對著目標以性感的慢鏡頭舔嘴唇(可以拍成一部熱門電影,叫《中國嘴唇》,專門描述洋人在上海成千家酒吧的豔遇,豔遇從舔嘴唇開始,各種各樣的嘴唇,豐肥薄瘦,黑嘴唇、銀嘴唇、紅嘴唇、紫嘴唇、塗劣質唇膏的、塗蘭寇、CD唇膏的……由上海眾風月女性主演的《中國嘴唇》將超過由鞏俐和傑米利·艾倫斯主演的好萊塢大片《中國盒子》)。
我跳起舞來就幻覺連篇,靈感如泉湧,這是身體過度解放的結果。我覺得應該有一個貼身女秘書拿著膝上型電腦隨時隨地跟著我,尤其在工業舞曲裡跳舞的時候,她應該記下我所有的幻覺,那遠比我坐在書桌前寫棒一千倍,多兩千萬倍。
我已經記不清身處何地,空氣裡有股大麻煙(或雪茄煙)的味道,這股味道在我大腦皮層右下方某部位找到了感覺回映區,我想我已用跳舞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我跳得像個伊斯蘭後宮裡的一個最受寵的妃子,也像蛇髮女妖美杜莎。男人們總在一瞬間渴望與一個妖女性交然後被妖女吃掉,世上就有一種雄蠍子,永遠被它們的性伴侶在交媾以後消滅。
我看到我肚臍眼上的那枚銀環在燈光魅影中急速閃靈,像開在我身體上的一枚小毒花,一隻手從背後摟住了我赤裸的腰,我不知道這是誰,但我不是很在乎,當我微笑著轉頭,看到了馬克那一張輪廓動人的臉。他居然也在這裡。
他俯下臉來貼著我的臉,在音樂裡對我撥出熱呼呼的氣,他肯定喝過一種叫“James‘Bon”的馬丁尼酒,他的聲音很低,但我還是聽清他在說他想要我,就在此時此地。我昏頭昏腦地看著他,“這裡?……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