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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從沒說我會出意外,所以飛機不會掉下去。專家統計說飛機是世上安全係數最高的一種交通工具。”
“我買了保險,航空失事保險加壽險可是一筆大錢,不知我父母會高興還是會傷心。”飛蘋果喃喃自語。
正說著,飛機突然就恢復正常,再次進入到四平八穩的如靜止般的狀態。
在機場,飛蘋果和我匆匆地互吻道別,嘴唇上一直是溼溼的感覺,很多同性戀或雙性戀的男人有與眾不同的溫情,是小動物般毛茸茸的溫情,儘管他們容易得艾滋病。“小碎丸子”Alanis Morissette的一首歌唱得好,“我有病,但我是漂亮寶貝。”
計程車一路開著,窗外是藍天,藍天下有不少發亮的房子,我不知身在何處。司機沒頭沒腦地開了好一陣,終於把我載到天天住的賓館,看上去不大。
我問了前臺B405有沒有來看過我的留言,服務小姐說沒有。她的嘴唇塗得非常紅,還有稍許口紅殘留在牙齒上。我試著打電話上去,天天不在。我只好在廳堂角落的沙發上坐等。
下午三點的陽光照在玻璃牆外的街上,陌生的人群車流熙熙攘攘,但沒有上海的擁擠,沒有我所熟悉的那種附麗於市井氣之上的精緻、洋氣。人們看上去都長得差不多。偶爾有特別漂亮的高大女子走過,顯然是從北方來此的移民。她們身上有上海女性所缺乏的霸氣之美,她們的眼神更有力,但上海女人卻依舊以其精緻、克斂、善算計引以為傲。
我餓壞了,提起包來到街上。對面就有一家快餐店,我挑了個臨街的位置坐下,這樣可以看到賓館門口出入的人。
快餐店裡有一些時髦的孩子,用我聽不懂的話在嘰裡呱啦聊天,廣播裡一會兒是放粵語歌一會兒放英文。有兩個警察走進來,奇怪的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我。
他們買了可樂,在返身走出玻璃門前又看了我一眼。我摸摸臉,臉上好像沒什麼,我的黑色緊身胸衣也沒有崩線或滑帶,褲子的拉鍊也好好的,小腹緊崩平滑沒有懷孕的跡象。看來我要麼看起來挺美要麼就是挺可疑的。
我這會卻又不餓了,一點胃口都沒有,什麼也吃不下,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咖啡。這杯咖啡裡有股化學味道,像在喝傢俱亮光劑。
走進洗手間,在鏡子裡看到一個蒼白的自己。我跨在抽水馬桶上方,像男人那樣小便,在公共廁所我總是這樣解決問題。馬桶圈墊被數不清的人使用過,有數不清的體液、細菌、氣息、回憶、見證和歷史。這馬桶看上去就像一隻巨大的潔白的蒼蠅,哀而不怨地棲息在各色女人的胯下。
小腹突然一陣鈍痛,我在手紙上看到一抹紅色,太倒黴了,幾乎一離開上海到其他任何地方,我的例假也就無一例外地來臨了。尤其是現在,我是來面對一樁對我和我的愛人來說生死攸關的問題,但我自己的身體也陷入了另一種困境。
神經上的緊張加劇了子宮內膜的收縮,疼痛一陣陣襲來。我原本還以為上一次與馬克的性交已經植下了一個胎兒,我甚至想著對天天坦承一切,然後讓胎兒出生,這個小孩是誰給我的無關緊要,只要她(他)身上流著愛的血液,只要她(他)的微笑可以讓天空燦爛,小鳥歡鳴,陰霾和憂鬱盡散,只要……
我痛得全身發冷,把卷筒紙上的紙都拉下來做成厚厚的一疊塞在內褲裡,我希望這些捲筒紙都消過毒。現在我需要的是一大杯熱開水,和一隻捂在肚子上的熱水袋。
媽媽曾對我說:大多數女人生下小孩就沒有這每月一次的受難了,因為子宮頸鬆開了。那就是說如果我一輩子不要有孩子,就得痛一輩子,如果更年期在55歲,那麼到現在還有30年,每年12次。我的腦子飛快地轉著,一到這時候我就比一隻病貓還要神經質。硃砂也有這問題,但不厲害,相比之下馬當娜卻更誇張。她身邊的男人一個個離開她,固然有許多原因,但其中之一就是受不了一個月裡那失控七天裡她的喜怒無常。暴戾和衰弱折磨著她和他們,比如她讓男友去超市買止痛片和衛生棉,但買回來的時候她不是因為他們買得不夠快速就是因為他們沒有買到她心儀的那種牌子而勃然大怒,地板上摔滿了衣服和碎片。她的記性變壞出爾反爾,取消所有的約會、派對、計劃,不能有人在她面前仰頭大笑,也不能悄無聲地走路。如果她猛一回頭髮現男友在身後,她就要尖叫。她還會在晚上不停地做噩夢,夢到以前廣州做事時認識的一些黑道男人,他們把手伸進她的子宮,取走了一架奇特的類似無價之寶的機器,她絕望地尖叫,醒過來卻發現血濡滿了衛生棉,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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