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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下,四五丈高的木樁,露出地面的已不過只剩下兩丈,空隙處灌的竟是鉛汁,其堅固何異銅牆鐵壁,若有人被關在裡面,要想逃出來就是難如登天。
這屋子雖不少,門窗卻又小又窄,門口的一張棉門子,閃閃的發著油光,看來竟似比鐵板還重。
沒有招牌,只在牆上用白堊寫著:“饃饃清水,乾床熱炕。”
這八個字在沙漠中的旅人看來,實比“南北口味,應時名菜,原封好酒,招待親切”任何的魔力都大十倍。
掀開門走進去,裡面不大不小的一間屋裡,擺著四、五張木桌子,十幾二十張長條板凳。
這時正有七、八條大漢圍著桌子在推天九,左邊的櫃檯裡,坐著個三角臉,山羊鬍子的小老正在打瞌睡,嘴裡一管旱菸,火早已熄了,那邊的呼麼喝六之聲,幾乎把房頂都震垮,他卻似完全沒有聽見。
突聽蹄聲響過,一個人沒頭沒腦的撞了過來,嘶聲狂呼道:“水……水……”
掌櫃的還在打瞌睡,賭錢的大漢們,更沒有一個回頭的,這人跟蹌衝到櫃檯前,嘎聲道:
“掌……掌櫃的賣些水好麼?我有銀子。”
這掌櫃的眼睛還沒有張開,嘴裡卻笑了,道:“有銀子還怕咱們不賣水?財神爺上了門,還會往外推麼?”
這人大喜道:“是……好……”
他嘴裡含含糊糊的,竟連話都說不清了,一隻手已往懷裡掏銀子,當的,擱在櫃檯上,竟足足有二十兩。
掌櫃的眼睛這才眯開一線,但立刻又閉了起來。
那人吃驚道:“不……不夠?”
掌櫃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人咬了咬牙,又掏出二十兩。
掌櫃的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人眼睛裡幾乎已冒出火來,但瞧了那邊的大漢一眼,立刻又軟了下去,狠了狠心,又往懷裡掏銀子。
他一面掏,一面冒汗,那掌櫃的卻還在嘆氣。
這人大喝道:“一……一百六十兩銀子,還……還不夠?”
掌櫃的笑嘻嘻道:“客官若只想買一百六十兩的水,自然也可以。”
這人喜道:“好,就……就這麼多吧”
掌櫃的咳嗽了一聲,道:“老顏,替這位客官送一百六十兩銀子的水來。”
那老顏正在推莊,桌面上銀子已堆得像一蒸籠饅頭,他“叭”的將手裡兩張牌一翻,竟是副“蹩十”。
做莊的“蹩十”,心情可想而知,只見這老顏一咧嘴,竟連兩張牌都咬在嘴裡,一面咬,一面罵道:“你這龜孫子,免崽子,混帳王八蛋,誰叫你來的,害得老子輸錢,老子等會不把你蛋黃都擠出來才怪。”
他也不知是在罵牌,還是在罵人,捱罵的也只好裝不懂,過了半晌,他總算提了只茶壺來。
這茶壺居然不小,那人狂喜道:“多謝……多謝。”
他一把搶過茶壺,就往嘴裡灌,果然有一滴水落在他舌頭上,他舌頭剛一涼,水已經沒有了。
茶壺雖不小,裡面的水卻只有一滴。
這人顫聲道:“這……這壺裡沒有水。”
老顏瞪眼道:“誰說沒有水,你方才喝的不是水麼?咱們做生意可是規規矩矩的,何苦想賴帳,只怕就是你活得不耐煩了。”
這人又驚又怒,嘶聲道:“但水只有一滴。”
老顏道:“一百六十兩銀子,本來就只能實得一摘水,你還想要多少?”
這人再也忍不住大喊起來,道:“一百六十兩銀子一滴水,你們這算是在做買賣麼?”
老顏道:“自然是在做買賣,只不過咱們這買賣三年不開張,開張就要吃三年,你若嫌貴,誰叫你要走進來。”
他忽然一把搶過茶壺來,獰笑道:“但壺內說不定還有水,我替你擠擠,看能不能擠出來。”
嘴裡說著話,兩隻大手將茶壺一擰一絞。
這青銅茶壺立刻像麵條似的被絞成一團,那人只瞧得張大嘴不攏來,那裡還敢出聲。
掌櫃的卻悠悠然笑道:“客官若嫌水不夠,不會再買些麼?”
那人口吃道:“我……我已沒有銀子。”
掌櫃的道:“沒有銀子,別的東西也可作數的。”
那人咬了咬牙,轉身就往外跑,誰知道沒跑出門,已被人一把拎了起來,一隻大手已伸入他懷裡。
這隻手出來的時候,已帶著條裝得滿滿的皮褡褳。
只聽老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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