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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因為意外而喪失所有記憶後的這些日子來,他便覺得不對勁。
一個人就算失憶,性格也不可能會有如此迥然的改變,當時他就懷疑過,或許他不是他的兒子……
只是,他若不是風曠淮,那……真正的風曠淮上哪去了?
按理說,過了約定的時間這麼久,再怎麼遲也該回來了……每每憶及此,風運雷就不敢多想。
雙眼皆瞎的他再也不復當日雄風,意志消沉的他只希望能安養晚年,平平靜靜地過完下輩子。
打量著風運雷慘白臉上失落的臉色,衛韶楓心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或許他不認同“臥羅煞”的行事作風,卻無法否認,風運雷對他的父子之情,讓他深受感動。此時,在他面前的不是無惡不作的山賊頭子,而是一個雙目皆盲的可憐父親。
“老頭,你聽我說……”
風運雷氣得全身發顫,粗眉倒豎地吼著。“我不聽,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是我的風小子!你是我的風小子!沒有人可以搶走你……”
他不願面對現實,像在說服自己,也在說服別人地咆哮著。難道這是他一生作惡所得到的報應?那鏗鏘有力、震耳欲聾的怒嗓在耳邊嗡嗡作響時,衛韶楓與雲少蓉驚愕不已。
突然間,雲少蓉覺得,這個事實對一個瞎了眼的孤單父親而言,好殘忍。
只是,殘忍歸殘忍,為了爹爹、為了百姓,她一定要執行滅寨的計劃。
忽地,風運雷伸手握住雲少蓉的手,喑啞地尋求認同。“媳婦兒,你也覺得阿風說的是氣話,是吧?他是我的風小子,是吧?”
看著眼前那失明的雙目盡是溼意,雲少蓉為難得不知該做何反應。
衛韶楓見狀,倏地走向前替她解圍。“老頭,我們扶你回房休息。”他攙著風運雷,溫文地說。
有些事或許急不來,對風運雷來說,突然要接受這個事實,的確是為難了點。
風運雷想逃避,他就姑且順他的意,不希望瞎眼的風運雷,遭受太大打擊。
風運雷窒了窒。“小子……你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
怕他反悔,風運雷急忙又道:“如果你真不喜歡,我會讓弟兄們收斂、收斂。你要教他們讀書也可以,你書讀得比咱們多,正好讓他們學學寫字、長長氣質。”
“我真的這麼想過。”衛韶楓從容道。
雲少蓉聞言,做出個難以想像的表情,然後抑不住地噗哧笑出聲。“你別折騰人了。”
恕她無法想像,陸本魁、李大疤……會乖乖坐在他面前習字。
風將她的髮絲輕輕吹起,猶如她蜜顏上躍動的燦爛笑靨,美得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的笑聲帶著感染力,不知何時,風運雷也跟著笑了。
在不自覺中,他們刻意疏遠的距離……又拉近了。
第九章
夜色深沉,新月如鉤。
清冷的月色在整個院落灑下銀白色月脂,四周除了秋蟲唧唧,靜謐得恍若無人之境。
坐在寢屋前的石階上,兩人各懷心事,默然地坐了半盞茶的時間。
雲少蓉首先回過神,一瞥見身旁若有所思的男子,不由得出聲詢問:“你在想什麼?”
一知道他不是“臥羅煞”少寨主後,她可開心得很,這代表她不必顧忌他的安危,可以放心的等待執行剿寨的時機。
未察覺到她心中的打算,衛韶楓坦實說出內心想法。“我在想,如何教化臥羅煞的弟兄。”
雲少蓉不可置信地翻了翻眸。“你不是真的想教他們讀書吧!”若他真的堅持留在山寨,那她剿寨的計劃定會因為他的決定而有所變動。現下,她得做的是,想辦法說服他離開山寨。
“有何不可?或許讀了書、識了道理,多了自省的想法,他們就有可能改邪歸正。”秉持著有教無類的理念,衛韶楓的想法十分樂觀。
雲少蓉則持著不同的看法,不以為然地道:“我不以為他們會接受這些,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
“人性本善,我相信世間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他依舊是那副“有志者事竟成”的堅定口吻。
耳底落入他堅定的語氣,她大感不妙地擰起眉,心裡有些慌地試著說服他。“我們一起離開山寨好不好?”
衛韶楓望著她,輕嘆了口氣。“真正的少寨主不知何時才會回來,我想,姑且將錯就錯,再待一段時間。況且,我留在這裡除了可以安老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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