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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一天!
出去尋找的各路人都疲憊不堪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光看他們戰戰兢兢的表情他便知道毫無所獲。煩躁的揮退眾人,對她的思念和渴望如潮水襲來。他從沒有這麼想過她,他也從沒想過她會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心裡的空缺無限擴大,將他吞沒。
胤禛沉沉的嘆了口氣,怔怔的望著忘月居中她的畫像。畫中女子身著漢裝立於山石畔一從嬌豔牡丹花旁,淺綠薄紗中衣,雪青繡折枝白梅湖縐比甲外罩,米白百褶長裙,繫著豆綠宮絛,纖腰楚楚,身量苗條,眉蹙春山,眼含秋水,顧盼神飛,盈盈巧笑,彷彿要活過來一般。
風吹過,畫像微動,胤禛越看越痴,眼前一花,彷彿畫中人輕輕掙脫畫像微笑著向他款款走來,他心蕩神搖,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喃喃道:“容兒,爺不信你真的離開了,不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是麼?爺等著你,等著你……”
他苦苦一笑,慢慢踱步,無意識打起通往臥室的軟簾走了進去。眼波慢轉掃視,室內一切如故,床帳、妝臺、鏡奩、芙蓉軟榻、雕花嵌螺鈿的衣櫃、一人高整塊的穿衣鏡、靠牆多寶架、案上香爐……一切陳設安安穩穩、無聲無息靜靜擺在那,沒有人氣沾染,從裡至外透著孤寂的氣息,叫人心裡沒來由的發涼。
胤禛的目光停在窗前,花臺上那青花瓷大八角盆中吊蘭,長葉盈尺,柔條卷舒有致,葉尖似劍或直舉,或四散,繁茂簇聚如林,垂吊如瀑,比主人在時更顯蒼翠蔥蘢,只是這蒼翠蔥蘢太過肆意,反而添了幾分孤寂的冷清。一旁大書桌上擱著她用過的筆墨紙硯,絲毫未動,就連她臨走留下的那張字,胤禛也依然照著前樣用鎮紙鎮著。時隔七年,那紙略略泛黃,如陳年的象牙,那字卻顯得更黑、更奪目。一字字劃過他的心時,疼痛絲毫不減當日當時初見!胤禛心中苦澀,喃喃嘆道:“容兒啊容兒,既然情未斷,為何人要兩散,為何天高地遠從此不見,你真的,這麼狠心嗎!你不喜歡年氏,爺從此再不理她就是了,為什麼你這麼傻……”
胤禛心中翻騰起無窮的苦澀,如橄欖在喉,心也沉沉的往下墜去。他不忍再看,牙一咬,狠心扭頭出去。在外廳中怔了怔,向那畫像柔聲道:“容兒,爺明日要去圓明園住一陣,過些時候,再來看你吧!你,你等著爺回來,哪也不許去……”
他輕嘆一聲走出屋子,小心翼翼掩上門,仰頭深深透了口氣,緩緩步下臺階。階下一片大好春光,玫瑰吐豔,杜鵑怒放,忘憂含嬌,牡丹爭芳,那都是她親手栽植喜愛的花卉。那形如酒盅的白玉蘭綴滿枝頭,全無半點綠葉,一樹的冰清玉潔,如雪似海,映著明朗的日色,彷彿半空裡一片縹緲如霧的白紗帳。胤禛不禁想起當年與玉容親手植下這樹時不過是拇指大小、高不及人的一棵小苗,如今樹幹已粗至碗口了,亭亭如蓋,高几盈丈!他不由得停了腳步,仰頭呆呆望著滿樹花海,腦中驀然劃過一句話:樹猶如此,人何以堪!他鼻中一陣酸刺,不忍亦不敢再想!
恰在此時,院門“吱呀”一聲被人輕輕推開了,一位明眸皓齒、身形俊修,穿著米白底色寶藍團花絲綢圓領箭袖長袍的少年郎叫了聲“阿瑪!”走了進來。這少年正是弘曆,這種時候,只有弘曆打擾才是被允許的。
每次胤禛在忘月居一呆半日不出來,家人、親隨無一敢去打擾,每每此時,小山總是算著他呆得差不多了,便讓弘曆進去叫他。
小山如今已不叫小山了,叫鈕祜祿。玉珊,鈕祜祿。凌柱的養女,雍親王的側福晉,愛新覺羅。弘曆的額娘。
“阿瑪,今天烏先生誇兒子的功課做得好呢!等會兒子拿給您瞧,好不好?”弘曆拉著胤禛的胳膊,揚起的小臉滿是祈盼。
“好,走吧。”胤禛低笑著,眼光劃過那緊閉的門窗,牽著弘曆出去了。
雲兒、雪兒、李忠等侯在門外,無不斂聲屏氣、束手垂恭、一臉肅穆。只見雲兒恭恭敬敬呈上一封信,道:“王爺,這是方才有人送來的,說是十萬火急,請王爺立即拆看。”
胤禛漫不經心接過,隨手拆開,取出信箋,才看了兩行,渾身一震,臉色大變,灼灼的目光盯著雲兒厲聲喝道:“怎麼不早呈上來!”
嚇得雲兒及眾人都變了色,連弘曆也愣住了。雲兒不知何故,忙跪下道:“奴婢該死!”
“該死,還真該死!快,備馬,出城!馬上去!”胤禛一跺腳,甩袖匆匆便走。忽然又疾步迴轉,拉著弘曆溫言道:“快回你額娘那去。”弘曆忙答應著去了,雲兒、李忠等也牽馬的牽馬、傳喚親隨的傳喚親隨、替胤禛拿衣裳的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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